張聞風臉上出現肅色,默念經文,穩固心神,?怯除雜念乾擾。
初晉級階段,心境會有起伏不穩。
不是所有的天地感悟,?對修士都是好事,?或可能是執念心障放大作祟。
片刻後,神清心明,?不再為外物所惑。
他看到東邊雪霧中,?有三道身影穿林過溪走來,便下樓去,走進風雪中。
“觀主出關了,恭喜晉級圓滿!福生無量天尊!”
走來的二師兄和嶽安言,打量著看似不同的觀主,抱拳道賀。
張聞風微笑著抱拳回禮“道祖慈悲!”
拍了拍蹭他肩膀親熱的驢子,替驢子拂去落在頂門的雪花,道“走吧,雪越下越大了,瑞雪兆豐年,隻是凍煞了窮苦人。”
腳下踩著積雪,“咯吱”“咯吱”作響,身後留下兩串腳印。
原本施展輕身術踏雪無痕的二師兄,見狀也腳踏實地,看了一眼披著青色鬥篷遮雪的嶽安言,見師妹微微點頭,便笑著接話商量“這場雪看樣子將下兩三天,我琢磨著帶幾個學徒,去邊上幾個村子走走,接濟孤苦窮困者一些糙米雜糧,幫他們熬過寒冬,太遠的就管不到了。”
張聞風沒有回頭,道“身上銀錢夠用嗎?”
二師兄聽得觀主同意,忙上前幾步,笑道“足夠使用,上次給我的銀票,還沒動呢,窮苦人其實要不了多少,有碗稀飯喝,便能熬過難關。”
“往後遇到這種事情,師兄你和師姐商量著拿主意就是,不壞規矩怎樣做都是修行、修心,不必理會以前的老一套各掃門前雪。”
張聞風微笑著說道,兩人的小動作,他不說破。
善欲人見,不是真善;惡恐人知,便是大惡。
道觀現在要地盤有地盤,要人有人,一切按部就班走在正軌上,又不差錢用。
二師兄和嶽安言遵從內心,想要救濟窮苦,他自不會拒絕,由他們去做就是,這是積德的善舉。
嶽安言嘴角抿笑,上前幾步,道“我就不外出了,道觀得有人留守,偏勞二師兄。”對看過來的觀主道“昨日下午,觀主你閉關後,雲秋禾接到飛鴿傳信,她說清水觀出了點事,她當時便飛了過去,看樣子很急。”
張聞風繼續踩雪,咯吱咯吱往前走,聽出事情非小“我等會去一趟。”
倒黴的陳青橋,怎麼老是遇到麻煩事。
他暗自猜測,難道是清水觀前麵數百年,與西河山上的鬼物勾結,損了氣運陰德,以陳青橋師父韋光宗一條老命不夠抵,報應到陳青橋這個現任觀主頭上來了?
他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單獨用完老瘸子現做的湯餅。
略交代幾句,便騎著吵鬨要外出辦案的驢大俠,飛一樣奔行在大雪官道上。
幼獾個頭長得快,已經比普通貓狸略大,絨毛變作了根根毫針一樣的硬毛,迎著光亮閃爍金屬色澤,條紋清晰,身上的妖氣濃厚,平素都是收斂著的。
此時,小家夥盤在右邊竹簍草窩子裡,呼呼大睡。
牙口和爪子異常鋒利,撕咬玉石鐵器,像嚼乾果,天生的喜歡掘洞爬樹。
除了這些,幼獾沒表露過其它獨特本事妖法,一到晚上便精力充沛,在仙靈觀地盤巡視,驅逐野物,不帶眨眼的。
不知多少小鳥小獸,成了它的腹中物。
“觀主,你變輕了,馱著都沒啥份量,是不是吃得少了?像我一頓,至少要吃兩三鬥草料豆子,胃口好時能吃五鬥。”
聽得驢子的關心,張聞風拍了拍驢子右側腹部,道“不是我變輕了,是你的力氣大了。你儘管可著肚子吃,咱們道觀現在吃不窮,瘸叔也就嘴上絮叨幾句。”
驢子和幼獾,每個月各有五兩俸祿銀子領。
“那老頭,我早就習慣了。他上次不知聽哪個家夥亂嚼舌頭,說我一天能磨十擔麵,非得要試試,嚇得我三天沒找他討酒喝,躲著他走,觀主,你給我一些銅錢,放簍子裡,我想喝酒了自個買去,不求人看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