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於屢次令她刮目相看的張觀主,早就不以常理揣測之。
閉關時間久點又何妨?
在台階下馱著幼獾轉悠的驢子,聽得走出門的雲秋禾的話語,嘚嘚往山下去了,既然觀主沒事,它擔心做甚?
初六日,久坐未動的張聞風,身上光華收斂,他緩緩睜開眼睛。
黑暗中靜室內各物清晰可見,他微蹙眉頭,盯著恢複成普通式樣的瓶子。
他感覺像是打了個盹,一眨眼的工夫,但是修為漲了一截,丹田內的樹狀元炁,粗壯清晰不少,青光如薄霧環繞,他覺得應該不止過去一天時間?
識海開拓了倍餘,古卷虛冊上出現了第四句光暈流轉的金色篆文“故恒無欲也,以觀其眇;恒有欲也,以觀其所徼。”
他懷疑是山神爺沒有與他交代實話,守愼瓶或許不簡單?
他前麵多次用守愼瓶來修煉,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知不覺沉浸在奇怪境界中的事情,有點像是功法上記載的“坐忘”,他不是非常肯定。
據功法上記載,坐忘需要有機緣,心能守至靜,身如青木無思。
一坐十天半個月乃至數年,都屬正常。
目前尚弄不明白,他便揮去疑惑,不多做糾結。
將神識觸向識海中新出的經文,稍加體悟,新得了一門能夠防護自身的《青光覆映咒》神通,與他修煉的青木化波術有關,這門神通還附帶有一個獨特的作用,能夠“止靜”。
再混亂的狀態下,都能做到心如止水。
他在想若是“止靜”時間長一點,可就非常難得了。
隻能待以後試過才知道,將瓶子拿到手上,仔細探查一陣,除了與桃木小劍的聯係更加緊密,沒有其它變化,嘴角翹起笑了笑,人老成精山神爺就是這點不討喜,故弄玄虛。
一揮手,一抹桃紅寒芒在空中遊動。
他以神識控製飛劍,感覺如臂使指,越發遊刃有餘。
飛劍在空中時快時慢,無聲無息來去盤旋好幾圈,才心滿意足將飛劍重新放回守愼瓶中蘊養。
收起瓶子,飄然起身。
他察覺到了外麵有人,上前拉開靜室房門。
二師兄放下書冊,站起身上下打量,笑道“觀主你可算出關,整整四天四夜,再不出來,我們都要急……嗬嗬,雲道長還與嶽師妹打賭,說你今天肯定會出關。”
張聞風笑著問道“她拿什麼做賭資?”
“一顆水柔晶石,說你今日天黑前不出關,算她輸。”
“那我再進去坐一陣,賺她一顆水柔晶石。”
張聞風玩笑著瞥一眼牆角沙壺,他在靜室打了個盹,竟然過去四天,他有些相信自己進入了難得的“坐忘”之境,漫步走出門,外麵太陽正好,已經過午。
在曬麥場像推磨一樣轉來轉去的驢子,嘚嘚跑過來,一張嘴卻叫觀主哭笑不得。
“觀主,我的酒水喝完了,給我點銅錢,我去鎮上打酒,老瘸子太不像話,每天隻準我喝一小碗,說我喝酒是浪費,小氣吧啦不耿直,我以前怎麼會崇拜那老貨?”
絮絮叨叨告刁狀。
走下台階的張聞風,賞了驢子屁股上一記巴掌。
“叭”,驚醒了在簍子裡呼呼大睡的幼獾,探頭出來瞧了瞧,幼獾見是觀主,便伸長脖頸讓觀主摸了摸扁平頂門,縮回簍子繼續睡覺。
張聞風探查了幼獾的修為,已經晉級到一階中期,氣息很穩,他放心了,放一把銅錢在裝著果子的右邊簍子,叮囑道“彆叫人騙了,彆整天隻想著喝酒,多花些時間修煉。”
驢子撒開四個蹄子,瞬間跑得沒影。
張聞風搖頭,忘了問驢子那吃貨,幼獾晉級了,可增添了什麼獨特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