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幸逃得一命的鬼眼妖蝠,估計窮儘一生都不敢再接近此地。
辛月手中的火把也早已經熄滅,被她丟掉了,她手按著的石柱散發白光,片刻間,所有青苔化作灰燼往下掉落,柱子上顯露盤旋著一隻頭角崢嶸的模糊白狐,眼眸處閃爍兩點妖異的暗藍光芒。
整個山穀被石柱照亮,穀口位置出現一道光波門戶。
辛月將手掌從石柱上拿開,右手撫左胸對石柱行禮,用狐語說著什麼。
張聞風右手劍尖朝下指地,幾滴鮮血往下滴落,他渾身緊繃警惕著,這座山穀給他很不妙的感覺,突然開口道“辛月,麻煩你與前輩講一聲,我和閭子進住在鬼危穀外即可,不打擾前輩清淨。”
他猜到辛月在與柱子上的白狐殘魂溝通他們留下的問題。
這地方如此危險,即使隻一晚他也不敢住,他主動提出不使狐女為難,也是為自身安全做想。
石柱上的模糊白狐盯了道士一眼,目光掃過道士腰間的黑布袋,妖異光芒微妙閃爍一下。
張聞風麵色從容,其實心頭打鼓,那殘魂不好相與。
辛月看著石柱上的白狐殘魂消失隱匿,她躬身行了一禮,走過來歉意道“委屈你們在穀外暫且等我些時日,山穀內的扶搖果還沒有完全成熟。”
到了這裡,她不介意說出扶搖果三字,送出光波門戶,帶著往左邊走,低聲道“還請放心,我答應的條件不會改變。”這是她的承諾。
張聞風剛才借助光亮,沒發現山穀中有扶搖果樹,他猜測穀內另有乾坤。
共同經曆了幾番生死患難,與狐女之間建立了彼此間的信任,笑道“信得過你,你想賴也賴不掉,回去吧,我和閭子進還是去先前找到的山洞歇腳。”
走出山穀,頓時感覺渾身舒服了。
修行路上危險重重,他覺察到剛才是生死邊緣走了一個來回。
禁法之地,又是在彆人的地盤上,他沒有手段能夠抵擋那頭狐妖殘魂的詭異攻擊。
辛月搖頭“那地方不安全。山穀外五十丈內有一座很多年前留下的洞府,鎮穀狐魂允許你們住著,千萬彆客氣推脫啊。”
眨了眨眼睛,拉住張觀主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狐女暗示得這般明顯,張聞風不會再拒絕,道“行,多謝好意。”
走出三四十丈,看到山坡上七八丈高處顯露出一個黑乎乎山洞,兩人攀爬進去轉了一圈,裡麵是一座有石廳和三個石室的寬闊洞府,稍稍清掃一下便能入住。
辛月手腳麻利地折來樹枝麻杆捆紮做成掃把,和張觀主一起將洞府裡外打掃乾淨,把驢子背上的貨物解下搬進洞府,再才跳下去往山穀走,回頭嫣然一笑,道“我明天過來,咱們一起烤魚吃。張觀主,你沒有幫我清除餘毒,是對的。”
“行,等你。”
張聞風探頭笑著回了一句。
狐女最後一句嚇出了他一背冷汗,他的反點化手段,清除不了合歡餘毒,除了用陰陽調和。
然而第二天沒有等到辛月過來。
他特意在山澗水深處多捉了幾條魚,等到傍晚,都不見辛月走出霧氣彌漫的那座鬼危穀,張聞風一個人,將八條半尺長的烤魚吃了。
驢子無聊地啃著青草,感覺口中沒滋沒味,越是喝不到酒,它越是想得慌。
還不能與觀主說,要不然觀主非得給它掰扯一籮筐一籮筐的道理,讓它磨礪心性減少口腹之欲。
它估摸著那頭狐狸精躲在山穀內,大吃大喝吃獨食了。
要不然誰能挨一天不出來喝口水?
狐狸精身上可是啥吃的喝的東西都沒有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