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傷心欲絕,精氣神從骨子裡泄去。
看熱鬨看得唏噓不已的驢子嚇了一跳,忙一腦袋頂著老瘸子,慢慢放下去,觀主他們三個也是,不從中撮合反而跑掉,不當人子啊。
年輕船工趕緊抹一把淚水,跑上前扶住輕飄飄的老人,滿臉惶急,手足無措。
好不容易找到爹,把爹給氣死……他也不活了。
遠處黑暗中的張聞風回頭看一眼,與二師兄、嶽安言交換一個眼神,妥了。
幾人便不再注意岸上的事情,往下遊河麵眺望。
若是土靈的法子不能捉到水妖,他們必須趕緊傳訊謝護法請求援助,並分頭去往上下遊的無數碼頭,禁止所有碼頭船隻下水,能救多少算多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岸上的訊問告一段落,執法衛、衙役帶著幸存船客、船工往北尋路走去,等到了附近鎮子,再換乘馬車、牛車連夜趕去城裡,唯獨留下年輕船工與老瘸子在低聲說著什麼。
沒人打擾他們,除了驢子在一旁杵著。
“樂子,樂子……”
被帶走的兩名船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其中一人回頭低聲焦急叫喚,屁股上挨了一腳,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再也不敢造次。
老瘸子衝才認下的兒子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官麵上的事情有風哥兒處理,他慢騰騰站起身,臉上有失落,有欣慰,道“樂子,咱們爺兒倆回家,等過些天把你們身上的事兒料理乾淨,挑個黃道吉日,我帶伱回張家莊,認祖歸宗。”
隨著仙靈觀地位提升顯赫,他不再是見到官府下意識心頭發怵的鄉下老漢。
他打算將張家祠堂好生修葺一番,購置一些宗族產業。
這次風哥兒能夠及時出現搭手救起樂子,使得他們父子團圓,是這些年他燒香積下的陰德,是祖宗保佑。
驢子馱著一老一少像差著輩分的爺兒倆,騰空而起,往仙靈觀方向飛去。
過了約半個時辰,空中走來提著一條兩丈餘長鯰魚精的矮小漢子,把死透的水妖丟到岸上,矮小漢子道“我將附近幾十裡都走了一遍,應該沒有漏網之魚。”
依他的性子,不會下大力氣主動除妖。
瞧著張觀主麵上,他乾脆將事情做得漂亮點,反正也不費多少事兒。
山水不分家,他是土靈不假,懂些門道收拾水裡的小家夥,自是不在話下。
張聞風笑著拱手多謝,目送土靈消失空中,和石懷安客氣幾句,與封乘雲聊了聊,又囑咐陳青橋好生養傷,幾人皆大歡喜各自回去。
兩條水妖自是由石懷安帶去州城請功,滯留大河的妖物極難剿殺,誅殺所獲得的功勞,卻是超過陸地上同階妖物。
三人落在後麵,往西北方悠悠飛去。
嶽安言突然傳音道“土先生說他發現水下有一處殘破水府,他特意用陣法將門戶禁製起來,說地下‘水脈’還有殘餘,才被兩條鯰魚利用成精,讓我有時間可以去探一探,水脈對我的修煉大有用處。”
張聞風笑道“好事啊,咱們仙靈觀又將開疆擴土,另立彆府。”
“嗬嗬,恭喜師妹,又得機緣!”
“同喜同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