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著的粗麻繩突然化作灰儘,兩個吊久了身上皮開肉綻的漢子委頓在地上,掙紮著趴伏地上磕頭“小人願意去大安朝,小人願意!”
能夠滅殺山神的存在,在大安朝的身份絕對不會低。
對他們這種野外盲流來說,能夠定居大安朝,獲得一個戶籍,是祖上積德,從此脫離了苦海,他們哪裡還需要什麼考慮?除非腦子被門夾了。
幾名野修麵麵相覷,人家直接一鍋端了,湯都不剩一口。
他們都是犯了事兒逃進落寶嶺大森林的修士,還不知這位口氣極大的道友怎麼處置他們?他們肯定不能去大安朝,敢叫他們束手就擒,他們就敢拚命求一線生機。
凶相漢子衝後麵幾人做了一個隱蔽的手勢,讓他們稍安勿躁,再朝張聞風拱手行禮,傳音道“敢問大人,是在衝州還是南江州任職?”
張聞風目光冷冽,見對方左手朝他比了一個三角形手勢,很簡略,像是不經意而為,他心中頓時明白,傳音回道“南江州。你是何人?”
“南江州客卿巡風使範崇風,見過大人,請大人傳訊謝護法,便能落實範某身份。”
凶相漢子沒有詢問對方姓名,他這個打入荒野的諜子,遭遇自己人攔截,令他哭笑不得,突然道“道友,還請不要得寸進尺,總得讓我們留下手中這件吃飯的家夥什,和半數身家吧?”
張聞風麵無表情,道“給你們兩個選擇,跟我回大安朝,或者隻拿著家夥什出門,給你們一刻鐘商議,不要想著打出門,就你們幾個的能耐,不夠看。”
《仙木奇緣》
轉身走出去,留下山獾一夫當關,呲牙盯視,皮毛流淌著金屬光澤,一看就屬於不好招惹的靈獸。
凶相漢子嘴角抽動,這位大人太狠了,一開口便是他們的全部身家,假戲真做到這份上,肉疼啊。
張聞風發出傳訊之後,便與空中吹風的土堃傳音講述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他肩頭兩個小精魅藏在衣領內,有他氣息遮掩,不虞被人發現。
他必須不在乎幾個婦人和渾身血淋淋漢子的性命,也不擔心石廳內的幾個野修會做出狗急跳牆的事情,有道錄分院安插的諜子在,還是那幾個野修的老大,隻會配合他的勒索。
心不狠,立不穩,他也是替諜子考慮。
土堃詫異不已,傳音笑道“還是你行事穩妥,要不依我的做法,照麵都不用打,幾個趁火打劫的小小蟊賊,統統乾掉便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如此隱秘曲折,合該那幾個家夥命大。”
將比翼峰還活著的土著全部帶走,是大功德一件,他肯定願意。
草木嶺之行順遂,寶物已到手,順帶的事兒,何樂而不為?
兩人閒聊著時間易過,等得超過一刻鐘,終於接到謝護法的傳訊,內裡描述的範崇風外貌特征和修為,都合得上,確實是謝護法派遣的暗諜。
張聞風優哉遊哉落下去,走進石廳。
範崇風很有老大氣魄的把所有東西收到一個包裹中提著,提出讓幾位手下先出去,他最後交了東西再出門,算是防一手,也是最後的一點討價還價。
最終幾位野修留財保命,一個個窮得隻剩一柄防身武器,在範崇風帶領下,架起打暈被洗劫一空的望風兄弟,往西邊翻山越嶺遁走。
野外生存不易,野修有吃肉的時候,也有挨打的時候。
實力不如人,須怪不得誰,留得命在便是多賺了一天。
張聞風收起一堆瞧不上眼的破爛,這些東西他還要跑一趟州城,交給謝護法去處理。
翌日一早,山獾開路,張聞風和土堃一前一後,護送著兩百多背著大包小包的老弱土著,行走在崎區山路上,往東北方向走去。
約三百多裡的行程,山路難行,要走好些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