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聞風喝完茶水,站起身往院子走去。
他買的店麵是前鋪後院,他不靠生意吃飯,隻是體驗凡人生活的一種門道。
各種被針對、被對付,讓他能夠體會到底層凡人的苦難。
他也想要如同鄉下苦命人堅韌地承受一波接一波痛苦,然後憑著他的智慧勘破凡人俗世,一朝有所領悟絕地開出花,可惜願望是美好的,他的命已經不同。
他有所得,也有所惑,卡在這裡不上不下。
驢子無語了,低頭喝酒。
人類的麻煩牽扯聽得它腦殼痛,不如醉去。
第二日一大早,張聞風聽到外麵吵吵鬨鬨,他走去前麵拿下長門栓,拆下門板,一群漢子抬著一個渾身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的病人直往裡闖。
有人叫道“張郎中,救命啊。”
張聞風看到外麵看熱鬨的人堆裡歪斜站著一副看好戲的遊徼,心知肚明怎麼回事。
用兩家鋪子治不了的病症,找茬來了。
……
仙靈觀。
土堃在溪水邊漫步,柳枝河那邊的礦山已經采挖殆儘,所剩不多的礦石餘脈,由得道錄院派遣的修士在采挖,不用他鎮守了。
楊水蘭經過長達幾年閉關,前些日子出關,居然散去神道修為轉修人道,晉級了金丹境,讓他吃了一驚,也好生佩服那女人的魄力,換做是他,隻怕不敢嘗試。
風險太大,不確定的變數太多。
難怪這些年小泥兒在柳枝河從天拋頭露麵囂張來去,把沿河三百裡內攪得雞犬不寧,原來是打掩護。
“觀主現在的情況怎樣了?”
“還是老樣子,在落沙湖鎮替人看病。”
莊玉落後一步,恭謹回話。
觀主封閉氣機,不接收傳訊,他作為觀主弟子,又是伺機堂執事,觀主的動向他一直派人跟著的,隻要是在大安朝境內,便不會丟,又不能讓化作凡人的觀主注意諜子存在。
“從大涼來的兩個和尚,要盯緊了,觀主出門之前,與我交代過,碧水塘福地墜毀,可能會對衝州境內造成巨大災禍,這是大事。”
“是,我派遣了精乾人手盯著,目前朱潯天師與他們在一起。”
“朱潯也在?那還好,過幾天我也過去。下去忙吧。”
“是,弟子告退。”
莊玉拱手躬身,待土護法往前去了,他轉身離開。
幾年時間,他已經搭建起整個大安朝十八州都有聯絡的諜報暗線,所幸山長不曾虧過他的錢財用度,韋敬傑執掌的掌律堂對他的賬目,查得比較細致,然而他的許多人員機密,不想讓韋敬傑知道,兩人鬨過幾次不愉快。
目前山長閉關,是土護法和嶽道長在管事。
他所作所為是為了宗門,為了觀主的知遇之恩,也是為了自己的修行路能夠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用。
隻希望觀主早些回山,有觀主在和沒有觀主在的山門,還是有些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