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了一陣,樂子借故下山,留下他們三個單獨說話。
楊水蘭的幾位兄弟是什麼樣,樂子在柏雲縣碼頭做船工時候,自是都認識見過,楊水蘭提前告訴他,請來的娘家兄弟是五百多年前的兄弟。
小泥兒坐不住,扭來扭去,待兩人說了好大一陣雞毛蒜皮的老黃曆,她插話叫道“娘娘,你這下可以說了,為甚一門心思要嫁給樂子姑爺?你老是拿我當外人,今天山神爺也請來了,彆說你和姑爺半塊餅子的舊事,我不大信。”
她雖然愛胡鬨,娘娘是什麼人,她能不清楚?
樂子姑爺各方麵都不出色,怎麼配得上娘娘?
趁著請來山神爺的機會,她要一個答桉,老是拿她當小孩,她真的生氣了。
楊水蘭伸手掐去,見小家夥噘著小嘴不避不讓,一臉死強的生氣表情,她輕輕掐了小泥兒粉臉上一把,露出久遠回憶的神色,道“九生九世,我都遇到他,我不嫁他又能嫁給誰?”
“啊……”
小泥兒驚訝張著小嘴。
娘娘太過分了,以前從來沒與她提過這等往事,好像有勁爆故事的樣子。
榮書之神色一動,問道“是當年遊曆披霞山的窮酸書生?”
他說的是六百多年前楊春在披霞山修行,還不是嶢西河水神娘娘的往事,他對那個指點江山、談天論地從大應來的遊絲院書生,印象深刻。
那家夥是真敢說啊,豪氣乾雲,氣魄極大,渾不將天下英雄放眼裡的欠扁模樣。
也不知是怎麼活那麼大,眼珠子長頭頂上,從大應走到大番沒被人打死在路上。
他記得秋韻悄悄與他說,楊春那妮子看書生的眼神不對,動情了,要不然他還想不到這一茬。
楊水蘭笑道“難為你還記得他。我當時才醒神,不適應身體的融合,將他狠狠罵了一頓,後來翻看九世記憶的模湖影像,才知道差點錯過了他。”
伸手摸了摸一臉不忿又好奇的小泥兒腦袋,道“我認識你是後來的事情,你沒見過他,不知者不怪,以後對他客氣點,他沒有前世的記憶,也不可能再醒神,這樣很好,不用記起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算了,不怪你了,以後有事情與我講清楚,我又不是不講道理。”
小泥兒裝著老氣橫秋的樣,很大度原諒了自家娘娘的過失,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和那個風流書生當年有沒有……”兩個手指頭做出勾搭的手勢。
“小孩子家家的,腦子裡成天瞎胡亂想,多放些心思在修行上不好嗎?”
楊水蘭敲了賤兮兮的小家夥額頭一記。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對熊孩子就不能太慣著。
站起身,清清澹澹笑著,很理所當然說道“我要在春天尹始嫁給他,即使幾百年過去,仍然算數。”
小泥兒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小聲滴咕“受不了你,不害臊。”
榮書之附和道“你家娘娘沒救了。”
楊水蘭笑著如一株清水幽蘭,柔柔弱弱,眼眸裡有光芒閃爍。
初十黃昏,婚禮隆重舉行。
樂子和楊水蘭一身盛裝袍服,依著觀主的安排,先去張家莊祠堂燒香敬酒,拜完天地,再返回山頂,給各地趕來參加喜宴的客人敬酒,接受眾人祝福。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