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與裘道友戰一場,你若兩場皆贏,咱們便坐下來談談,我這個人還是很講道理的,哈哈哈。”
鐵塔漢子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哈哈狂笑,引得那片空中氣波震蕩,又是一片嬉笑附和,下方海水翻湧,有妖物綽綽。
漢子雖然舉止囂張,眼神卻如刀子,掃視過隨方白蘭出列的一男一女,更是往後麵的人群仔細掃視,防著其中也藏著五階高手。
雙方各有消息渠道來源。
小心駛得萬年船,方白蘭憑什麼能夠誇下海口對付他們兩個?
鐵塔漢子打定主意要與方白蘭過幾招,探一探那個女人的虛實,等他摸到底細,裘老兒自會暴起偷襲助他一起除掉方白蘭。
待滅掉群龍無首的東、西大陸的大部分遠征修士,從今往後,東、西大陸還不儘入囊中?
送上門的大買賣,擔一點點風險又如何?
方白蘭的聲音仍然聽不出情緒變化,右手探入左手背袖內,緩緩說道“刀槍無眼,兵刀無情,曲道友何必如此執著一心求死!”
隨著斬釘截鐵“死”字出口,空氣都仿佛冰寒得凝固了。
方白蘭掀起衣袖,露出白藕般一節豐潤雪臂,右手纖纖五指已經探入血肉中扣抓住一物,往外堅定拔著,是一柄鑲嵌在臂內肉中的短劍,纖薄鋒利,摩擦白骨發出“嗤嗤”刺耳粗糲聲響,鮮血淋漓。
張聞風眼皮直跳,他強忍著掉頭遠遠逃離的心季,趙竹兒已經整個身體靠到他身上,隔著衣袖,緊緊抓著他手臂,用的力氣之大,粉臉掙得通紅,似乎在替拔劍的方白蘭使力。
“大言不慚,裝神弄鬼!”
鐵塔漢子不是嚇唬大的,冷哼一聲,持著巨大的開山刀朝三十裡外拔劍的女子氣勢洶洶衝去,隔得太遠不方便發揮攻擊威力。
離著還有十裡左右,方白蘭終於拔出滴血薄刃。
她好整以暇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著劍鋒一抹,留下一絲奇怪水氣在劍刃,澹若無形。
方白蘭信手揮劍,對著十裡外“桀桀”獰笑的凶惡漢子當頭斬去。
尺長短劍映照陽光,鮮紅若血,隨著劍勢下劈,前衝的鐵塔漢子臉色大變,他已經察覺這一劍的古怪威力。
太邪門了,他心神魂魄俱被這一劍鎖定,除了硬接,他居然彆無他法。
“見鬼,你大爺的……”
上空風雲激蕩,天地靈氣往那一線越發璀璨的劍光中狂湧,風助劍勢劍借天力,海水咆孝似開鍋水,洶湧澎湃。
張聞風緊緊盯著引發天地異象的一劍,不動聲色托著整個人掛他身上的趙竹兒。
一劍之斬,堪比天威。
他不知方白蘭是如何做到的,按理說那具遺蛻,目前隻能發揮出五階的五成實力,怎麼可能斬殺出……連五階都要拚命逃命的一劍!
他處的位置、角度正好使得他能窺探全貌,看出方白蘭對於這一劍施展得也相當陌生,似乎不屬於方白蘭自身的力量?
“老裘,裘老大,快出手幫兄弟一把……”
鐵塔漢子第一次嫌棄手中的巨刀礙事,太他麼重了,影響他逃命的速度,又不能扔掉輕裝上陣,他毫不猶豫往遠處奔逃,那一劍還在蓄勢當中,就像劫雷形成有一個空隙過程,他朝轉身逃跑的黑袍老者大叫。
黑袍老者逃進了後麵混亂的修士人群。
眾人像避瘟神,躲著鐵塔漢子奔逃的方向,生怕沾染了要麵對天威一劍的攻擊,即使隻一點點餘波,他們都經受不住。
鐵塔漢子破口大罵,加快速度往海岸邊而去。
一線劍光呼嘯而下,延綿數十裡之長。
“轟”,海水為之一沉,驚天動地的風暴席卷,亂哄哄逃命的眾多修士像下餃子,往海麵掉落,他們被一劍餘威震懾得頭暈目眩,氣血翻湧,有些修為弱者還受了不輕的震傷。
百裡之外的陸地上被劍勢劈出了一道筆直溝壑。
首當其衝的鐵塔漢子幾乎連渣都不剩。
名叫裘穩的黑袍老者已經心生驚懼,興不起半分與之匹敵的念頭,在心中苦澀咒罵那個死鬼害人不淺,留下一個爛攤子,那女人早就放話能夠一個打他們兩個,又這般有恃無恐而來,手中沒點真本事硬家夥,敢傾巢出動前來送死嗎?
他混在人群當中往西邊逃命,南源大陸誰愛要要去,他現在隻想保命。
“裘道友,我讓你先跑百裡再出劍,或者與我坐下來談談?”
空中傳來方白蘭不緊不慢的聲音,瞬時間壓下所有嘈雜,那聲音聽在所有人耳朵裡,都具有絕對的威懾力。
裘穩都快哭了,所有發現他的修士全部讓開,令他無所遁形。
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飛往高處,短短時間內,他根本逃不出百裡之外,叫道“方道友,裘某願意和談,都是曲為熾那挨刀砍的粗胚從中攪合,差點壞了咱們三座大陸的和談大計,多謝方道友再給裘某一次機會。”
“好說,好說,方某不是咄咄逼人之輩,為三座大陸生靈考慮,息兵罷戰是大勢。”
方白蘭隨口說著,將手中血色褪儘的薄刃又緩緩插入手臂皮開肉綻處,那一陣刺耳摩擦聲響,聽在所有人耳朵裡,與前邊滋味大不相同。
大部分四階修士都在猜測,方白蘭手臂內藏著一柄小天地重器。
唯有如此,方能一劍百裡,斬殺一名同階輕輕鬆鬆。
甚至有人在猜測,那一劍威力之大,隻怕連六階高手亦能斬傷?
東、西大陸的修士,特彆是西大陸所有修士,看向空中那個裙袂飄飄神秘背影,眼中帶著一絲狂熱,因為那是他們西大陸的驕傲。
也有不少修士稍有遺憾,方前輩既然已經拔劍,為何不趁機乾掉裘穩一了百了?
他們這麼多人一擁而上,將聚攏的南源大陸修士一網打儘,永絕後患且不快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