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便這樣定奪,具體怎樣執行,由得閭子進自告奮勇替竹兒師妹跑腿做打手。
撤銷結界,張聞風、趙竹兒幾人與陸長遠、法遠等人客套寒暄。
方白蘭獨自傲立空中,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令陸長遠等人望而卻步,除了方昉領著的文齋書院修士和西大陸幾位五階修士,上前去見禮。
返回仙靈觀,張聞風幾乎不再外出,也不問世事,每天念經做功課、練劍養劍、散步作畫,他已經過了繃緊心弦力爭上遊的那段時日,悠閒修行感天悟地,細水長流踏實進步著,享受琴瑟和鳴的人道生活。
帶童子三人,偶爾勞作靈植藥圃田地間。
土護法去了西大陸,說是與閭子進做伴,幫著處理南源大陸的首尾。
遊老頭不知跑去哪裡玩了,影跡無蹤。
水清如經過幾十年的世俗捕頭曆練,抓草寇、捉強匪、捕大盜、逮貪官汙吏,累積功勞做到了都城第一捕頭,後又受道監邀請加入道錄院,成立緝捕司,將她那遊手好閒的小師弟張玄安抓去當她的副手,拉起人手做起了修真界的捕頭,專門懲治不遵守規矩的修士。
有不能破境走上修行斷頭路的修士,不願歸隱平凡,用些邪門傷天害理的法子,或煉製紫河車丹,或抽凡人生魂入藥,試圖用邪法破境,都是緝捕司抓捕打殺的對象。
有修士的江湖,從來沒有平靜的時候。
水清如聽了師父當年月鴉湖畔的指點,她從低處做起,“修行修心,入世積賺功德”,每日堅持念誦經文,時時擦拭心鏡,以期改變自身的資質,為今後長遠打下基礎。
求長生難啊,她一直堅定默默前行。
張玄安走到哪裡都不甘寂寞,他喜歡熱鬨,又交遊廣闊,將自己的眾多四階朋友夥伴,像葉為隱、豐城劍、佟觀等等,不管是不是大安朝修士,也不管是道士、儒修、和尚還是巫修,統統拉進了緝捕司,捉賊修士嘛,人多好辦事。
將一個小小的衙門,做到了空前壯大的規模。
高手如雲,除了沒有五階撐門麵,幾乎不輸半個道錄院了。
……
鬼崽嶺。
經過數十年精心打理經營,綠樹成蔭,曲徑通幽,殿堂、亭台、閣樓掩映在綠色蒼翠裡,山上山下頗有人氣,空中不時能看到修士飛行。
一名黑裙女子突兀出現山上,她無視山上的陣法禁製,赤著纖秀雙腳,漫步走到掛著“仙靈觀彆院”牌匾的大殿前,女子臉龐秀氣白皙得有些透明,黑發飄散披在肩頭,頭頂左邊簪著一朵醒目的嬰兒拳頭大紅花,鮮豔而妖異。
上空高處,隱約顯出一朵巨大仿佛眼珠的雲層,緩緩盤旋。
負責坐鎮鬼崽嶺的陳重,從正殿走出來,突然停步,往四處看了看,奇怪,怎麼感覺似乎有人剛剛從他身邊過去?
黑裙女子與陳重擦身而過,她認得這小家夥,是張聞風當年招的第一批學徒中的一個,並不算優秀,如今也修煉到四階,麵貌變化極大,她不需要通過容貌認人。
沒有停下來打招呼的意思,隻讓小家夥感覺有人來過。
走進大殿轉了轉,又走去山頂上其它地方。
她已經突破最後的關口,不日即將離開下界,臨去之前,有些事情要交代。
走走看看,說說話兒,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