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什麼時候曹操真正的臣服,劉協就什麼時候遷都。
劉協遷都去洛陽,要的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如果曹操還不肯臣服,他就沒必要去洛陽。
諸葛亮對鐘繇笑道:“鐘公,你不妨把陛下遷都的想法,在信中也一並告訴丞相,讓他有個準備。”
鐘繇點點頭,心想,這一次怕是丞相要為難了。
當天晌午,劉協親自設宴,款待了鐘繇這些人,他們離開許都的時候,劉協也親自為他們送行。
許都距離襄陽並不遠,快馬加鞭一天一夜就能把消息送到,曹操很快就接到了鐘繇他們寫來的書信。
看完書信後,他把曹仁、夏侯惇、郭嘉等人找來,開誠布公的商量這件事。
曹操站了起來,來回一遍又一遍的在屋裡踱步走著,麵帶愁容,一邊走,一邊歎著氣。
曹仁氣的咬牙瞪眼,很是火大,“沒想到陛下動作這麼快,鐘繇董昭這些人吃裡扒外,竟敢背叛主公,真是可惡。”
夏侯惇也跟著說道:“這麼多年,主公待他們不薄,你前番好心好意的讓他們返回各自的駐地,這才沒過多久,他們就背叛了主公,這些人可殺不可留,我恨不能把他們全部殺掉。”
夏侯惇和曹仁都是曹操的鐵杆擁躉,他們自然有理由生氣,可曹操卻擺了擺手,“子孝,元讓,這也不能怪他們,陛下把他們召到許都,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理由拒絕,陛下想讓天下早日安定,讓臣子們一心一意的追隨他,這難道有錯嗎?”
郭嘉道:“陛下仁義寬厚,想君臣和睦天下太平,確實讓人無法拒絕,誰如果拒絕,誰就是背叛漢室,誰就不想讓天下早日安定,隻能說,陛下手段太高明了。我本以為,陛下會親自帶兵逐一把他們降服,先用武力威懾,再適當的加以遊說,沒想到,陛下更省事,隻用一紙調令,便將鐘繇五人都召到了許都,然後,輕而易舉就讓他們表明了忠心。”
儘管事情確實如此,可曹操還是很感到心酸和失望,他歎了口氣,“我和他們共事十多年,卻不如陛下一句話有用,看來天不助我啊。”
郭嘉反問道:“明公,彆說他們,換做是你,倘若陛下問你同樣的問題,你又如何回答呢?”
曹操翻了個眼皮,不悅的瞪了郭嘉一眼,這個問題,曹操也回答不了。
“這不陛下還要遷都,什麼時候遷都,也和我有莫大的關係,奉孝,難道老夫這次真的就要低頭認輸了嗎?”
曹操的聲音突然變的有些蒼老,曹仁卻不服氣的說道:“主公,咱們有兵有將,乾嘛要低頭認輸,就算鐘繇他們背棄了主公,你不是還有我們嗎?”
夏侯惇也說:“是啊,大不了殺回許都,重新把失去的奪回來。”
曹操卻沒有看他們兩個,而是眼睛直盯著郭嘉。
郭嘉無奈的歎了口氣,“明公,有句話或許你不太喜歡聽。”
曹操擺了擺手,“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賣什麼關子,有話就說吧。”
郭嘉道:“或許現在,陛下已經不把明公當成對手了。”
當郭嘉說出這句話後,曹操感到很憤怒,好像被人給無視了一樣。
“明公,你不要動怒,我這麼說沒有惡意,陛下也對你沒有惡意,以前在陛下心裡,明公是對手,他要和你爭奪話語權,爭奪朝廷的控製權,可是這兩年,陛下已經不再和你爭了,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再爭了,不管陛下想要什麼,隻需一道命令,就可以達成了。”
“他想讓明公來荊州,你就來到了荊州,他想讓你讓出冀州牧,你就讓了出來,他想讓鐘繇他們歸順,他們就站在了陛下那一邊,明公,恐怕,我們真的大勢已去了。”
曹仁不甘心,爭辯道:“可是我們手裡還有十幾萬兵馬呢?難道陛下就不害怕嗎?”
郭嘉輕輕搖了搖頭,“說實話,陛下還真不見得會害怕。陛下這些年也沒有閒著,出兵烏桓、征討青州、安定徐州,前不久還去了東萊郡,呆了一個多月,雖說不知道去做什麼,但甘寧太史慈卻留在了那邊。陛下和彆的皇帝不同,他和將士們的關係總是處的很融洽,僅憑這一點,就不難想象,隻要我們和陛下反目,至少會有一半的將士馬上就會站在我們對立的一麵。”
“和朝廷反目,這個也隻是理論上的假設,陛下甚至都不會相信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即便真的出現了,陛下也能從容應對。”
郭嘉走到曹操身邊,鼓起勇氣,勸道:“現在陛下的手段已經變了,以前他會隱忍,會讓步,可是現在,陛下的手段卻完全讓人無法應對,因為他是皇帝,張昭、薛悌、鐘繇這些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沒有人敢站在皇帝對立的一麵,照這樣下去,如果明公繼續保持原有的態度,後果不堪想象。”
“這?”曹操想了想,果然和郭嘉說的一樣。
因為劉協完全是站在皇帝的立場,他可以直接發號施令,誰敢不從,誰敢和朝廷對著乾?
郭嘉又勸道:“明公,你煞費苦心,恢複了丞相的舊製,結果呢,丞相已經徒有虛名,你現在僅僅隻是一個荊州牧,天下大事,一切政令都是出自朝廷,由陛下做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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