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沮授停住了腳步,說道:“陛下,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有話直說。”
“陛下,既然挑不出毛病,無從下手,那麼我們何不反其道而行,陛下乾脆把薛悌好好的誇一頓,然後直接下令,讓薛悌為先鋒率軍出征!”
劉協聽了當即點頭,“不錯,此計甚妙,就這麼決定了!”
劉協暫時在薊縣住了下來,還在四處走訪了一下,對薛悌的政績大加褒獎,但是不管怎麼誇,劉協都堅守底線,並沒有封他做幽州刺史。
因為幽州刺史,必須得是劉協的自己人來做才行。
稍微修整了三天,這一日,劉協把薛悌三人叫來,當麵宣布了這件事,“薛愛卿,朕久居許都,對烏桓的情形不是很了解,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顯然對邊境的事情,比朕更為熟悉,所以朕決定,由你來做先鋒官,明日引本部人馬討伐烏桓!”
“……”
薛悌做夢都沒想到,皇帝會來這一招。
他一直以為,他是曹操的人,皇帝不會對他下命令。
不僅薛悌愣住了,李典也有些發蒙,他鼓著腮幫子,真想當麵反駁,心說:“陛下你不是帶著四萬人來的嗎?”
見薛悌還在猶豫,遲遲沒有回應,陳宮催促道:“薛悌,難道你沒有聽清楚嗎?陛下讓伱做先鋒官,明日起兵討伐烏桓!”
薛悌壯著膽子,抬頭看了皇帝一眼。
劉協麵容無比的親和,笑著問道:“薛愛卿,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陛下,臣若是領兵離開,這幽州的事務當如何處置呢?”
劉協搖了搖頭,“愛卿,現在幽州最大的事務,就是平定烏桓這個隱患,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以暫時交給彆人。”
陳宮適時的插了一句,“就拿張郃來說,他現在是青州刺史,接到命令後,馬上帶兵趕來支援,幽州已經平定了,薛長史總不會抽不開身吧?”
司馬懿也補充了一句,“天子金口已開,做臣子的必須毫不猶豫的服從命令,曹丞相尚不例外,薛長史該不會想讓陛下收回成命吧?”
薛悌緊張的額頭上都冒了冷汗,他萬般無奈,隻好俯身道:“臣領命!”
李典氣的直咬牙,拳頭都攥的蹦起了青筋。
可他一抬頭,卻發現趙雲正目光不善的盯著他,趙雲的右手已經按住了劍柄。
張遼倒是沒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對於皇帝的命令,他並不抗拒。
投奔了曹操這麼久,一直以來,張遼的內心都很糾結,光替曹操辦事,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這一次是皇帝的命令,張遼心裡抑製不住的有些激動,總算是有機會為皇帝效力了。
薛悌第二天,很不情願的帶了五千人離開了薊縣,劉協親自為他送行,臨行前,劉協還命人準備了壯行酒。
劉協當先舉起一碗酒,環視眾人,高聲說道:“將士們,朕直來直去,不說多餘的廢話,朕相信你們在薛長史的帶領下,都能奮勇殺敵,朕在薊縣,等著你們的捷報。”
說完,劉協把酒一飲而儘,這些曹軍將士不明白這其中的勾心鬥角,激動的嗷嗷直叫,也跟著把酒喝進了肚子裡。
薛悌卻心裡難受的要死,這下倒好,皇帝反客為主,坐鎮薊縣,反倒是自己,要帶兵去拚命。
這叫什麼事啊?
本來薛悌想的很好,皇帝來了,自己好好招待,然後就盼著他們趕緊離開,隻要他們離開,就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可是現在,皇帝不走了,走的反倒變成了自己。
打烏桓,薛悌一點準備都沒有,他甚至對烏桓的了解,都少的可憐。
隊伍剛離開盧龍賽,麵對曲折難行的山道,薛悌就體會到了深深的絕望。
盧龍賽幾乎荒廢,隊伍離開盧龍賽之後,眼前是茫茫一片深山,山道也是完全荒廢的狀態。
眾人像是到了蠻荒叢林一樣,深一腳,淺一腳,有的時候是在走,有的時候卻是在爬。
薛悌毫無準備,將士們也遭了罪,薛悌隻能一邊行軍,一邊疏通道路,華歆帶人掌管後勤,及時的給他們運送補給。
回來見到皇帝後,華歆也是如實彙報,“陛下,薛悌他們行軍太困難了,減員非常嚴重,好多將士都吃不消了。”
劉協表現的卻很平靜,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曹操北征烏桓,一邊修路,一邊艱難行軍,苦頭就沒少吃,就連郭嘉就是在這段路上染了重病,最後英年早逝。
薛悌隻是個瘦弱的文官,這苦頭,他自然也吃不消。
從盧龍賽到平岡這段路,薛悌整整走了一個月,他足足瘦了十多斤,人也病倒了。
而這遠遠還沒有結束,在平岡他們遇到了一群鮮卑人,爆發了一場激戰,雖然獲勝了,但也付出了數百人的傷亡。
連番趕路,加上激戰,還沒等抵達白狼山,隊伍已經折損了一千人。
這一日有一個牧民,來到了烏桓首領蹋頓的營帳。
蹋頓體型魁梧如熊,膚色微棕,滿臉虯髯,一臉的凶相,讓人心生畏懼。
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那個牧民,蹋頓吼著大嗓門問道:“你是什麼人?”
“回首領,小的叫烏圖,有一件大事要稟報首領,小的發現了好多漢人士兵,正往白狼山趕來,他們恐怕是要來對付首領的。”
“什麼?你發現了漢人的軍隊?”
蹋頓吃了一驚,豁然站了起來,眼珠子瞪的溜圓,散發出恐怖的殺氣。
蹋頓急忙派人打探消息,很快消息就傳來了,果然來了一支漢軍人馬。
“首領,他們隻有幾千人,乾脆我們徹底包圍他們,來個一鍋端。”
謀士奎桑嘿嘿的笑著,眼中閃出了狡猾的亮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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