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注視著阿良良木曆。
有些事情是必須麵對的。
不麵對的話,就一定找不到出路。
可是,就算麵對了又怎樣?
麵對了也不一定能找到出路。
heartunderbde已經給出回答了。
她現在再次詢問阿良良木曆過去曾經問過的問題。
那麼,阿良良木曆會給出不同的答複嗎?
他能給出不同的答複嗎?
是的,我願意作為吸血鬼和你一起永遠的活下去——他能這麼回答嗎?
他隻知道這裡應該這麼回答才行。
他張嘴,從喉嚨裡擠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我,我……我願……”
heartunderbde搖搖頭。
一把拆穿這拙劣的謊言。
“不,汝不能。”
曆無言以對。
“汝一點都不想作為吸血鬼活下去,當時汝就是這麼和我說的,不想變成怪物,不想吃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就像變成吾的同類是比死還痛苦的事情,當時吾就知道,你做不到的。”
heartunderbde用溫柔的眼神看著曆。
“但是,吾一說吾會敗北,說沒有汝的幫助就不行,這麼一說汝就動搖了,吾知道,接下來向汝祈求的話,即使不願意,汝也會去做,汝就是那樣的人,即使痛恨到死的生活,害怕的不得了的事情,有人向汝祈求,汝就會去做,汝就是那樣的溫柔。但那是沒有意義的,要挾你去做不願意的事情怎麼可能是吾的本意,那時候吾就放棄了。”
所以她孤身一人來到了這裡,獨自麵對李念。
“汝完全沒有必要來到這裡,汝就應該在那裡睡著,等到明天天明,吾已經死了,太陽照在汝身上,汝自然醒來,已經像汝希望的那樣變回普通的人類。”
“可汝還是來到了這裡。是來救吾的。這讓吾很開心,但是這就足夠了。”
她邁步走向曆。
“那麼在這最後,汝就再努力一次吧。”
“努力的來殺死吾。”
“吾是必須要死的,吾隻有死了,汝才能變回人類,吾也本來就是想死的,已經度過太長久的歲月,但是可以的話,吾還是想被你殺死,吾知道這是很過分的要求,可吾想死你的手下,死在人生最後相遇的,你的懷裡,不行嗎?。”
她終於把心臟塞回自己的胸膛,再生隻是瞬間的事情,眨眼間殘破的身體與衣裳恢複原樣,沾染的一切臟汙也剝落一旁。
華麗的金發鋪散開來,搖曳著紅色的裙擺,盛裝的美人走到阿良良木曆的麵前,將他緊緊擁抱,一手攬著他的腦袋,下巴搭在他的肩膀。
“對著吾的血管咬下來,將吾的血液洗乾淨吧,這樣就能徹底的殺死吾了。”
白皙的脖頸近在眼前,呆滯的曆幾乎毫無反抗,直到heartunderbde,嘴唇碰到鼓動的血管。
曆突然清醒過來。
“我怎麼可能做的到啊!”
他當即開始怒吼掙紮。
“不。”李念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必須做到才行。”
“彆開玩笑了!以為我是為什麼來到這裡的!我是來救kisshot的!怎麼可能由我來殺死她!”
“那你覺得我來動手比較好?”
“開什麼玩笑!”
“也是,heartunderbde就是因為不願被我殺死才一直掙紮到了現在。還是你來殺吧。”
“不可能做到吧?!才不是這種問題!”
“所以說你必須做到啊,heartunderbde不就是這麼要求的嗎?那麼你心裡再怎麼不願意,也得克服掉去達成才行。”
“我才不會殺kisshot!放開我!kisshot!就沒有能讓你活下去的選項嗎?!”
“不需要。”kisshot緊緊抱住阿良良木曆,任由他如何掙脫也掙脫不開。
“還不明白嗎?你所想要拯救的人根本不需要你的拯救,她希望死在這裡,希望你能變回人類。”
“我明白!我明白!我t明白!可就算明白也做不到啊!不可能做得到吧!”
“由你親自動手,殺了她,是你應儘的義務和責任。”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
曆意識到掙紮沒有用處,放棄了掙紮。
他無力的喃喃著。
“為什麼你們能當成是理所當然一樣的在說啊,不可能吧?太難了,我做不到啊。”
“殺死吾吧,算吾求汝了。”
曆反過來抱緊heartunderbde,就像要把對方融入自己的身體一樣抱緊。
“不、不行啊,我真的啊不行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聲音顫抖,幾乎快要哭了。
李念搖搖頭。
“我說了,你必須做到。”
“彆在那裡說風涼話!”曆憤怒的大叫“不是你自己動手就能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嗎?親近的人叫你殺了他,你就能舉起屠刀嗎?”
李念斷然回答。
“我能。”
“誰都會說!”
“我殺過。”
“……”
“不止一次。”
曆啞口無言。
忍野也一抬眉毛,微微睜大眼睛。
黃泉驚訝的望著李念。
她當然明白這麼說的意義。
說出這種話的本人表情依舊平靜,就像說著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有辦法不得不殺掉的情況,就算是友人我也會砍的,不如說,可以的話必須由我親自動手。”
那眼神冰冷麻木,裡麵像是藏著千年不化的堅冰。
這種眼神黃泉見過。
說她的工作應該習慣有人死亡的時候,露出過一樣的眼神。
究竟有怎樣的過去呢……
李念注意到了黃泉的目光,一皺眉頭。
歎了口氣,突然話鋒一轉,閉上眼睛說著。
“但是那是沒有辦法的情況,如果還有一線生機,我是不會放棄的。”
再睜開時,瞳孔裡恢複了淡然。
曆一咬牙。
“……那,我……”
他想說他也不會放棄。
“heartunderbde必須被退治,已經有人因為她死了,在這裡不將其退治的話,之後會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我知道你肯定明白這點。”
“我……”
“想救某人,因此而來到這裡,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考慮——這沒什麼值得羞愧的,人都是自私的。這不是你的責任,而是我的責任,我隻是想說,退治heartunderbde是我的底線。之前就說過了,你做不到的話,就由我來殺她。”
“……”
heartunderbde在曆的耳邊喃喃著。
“不要推卸你的責任。”
曆不說話了。
他動也不動。
就像放棄了一樣。
又似乎絕不屈服。
李念見狀,疲憊的呼出一口氣。
“那麼,我來了。”
提著劍向前邁步。
曆突然開口,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決定了。”
“決定什麼?”
“我做。”
“……”
李念停住腳步。
“這樣才對嘛。”
heartunderbde淒慘的笑著。
“早就應該這麼說了,吾已經等不及了,來吧,快來,用你變得尖利的牙齒刺穿血管,本能將教會你進食,這會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吸血,暢快的痛飲我的鮮血,就像記住我一樣,記住那味道。”
用力的按著曆的腦袋,把白皙的脖頸湊向尖銳的獠牙。
“……啊,我來了。”
回以用力的環抱,張開嘴巴,露出獠牙,刺入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