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微閉上眼睛,也就放棄深究的念頭,搖搖頭。
“確實隻是小傷而已。”
隨手在空中寫畫兩下,術式也就成型,然後作用。
從臉上受傷的地方傳來了清涼感,隱約的疼痛和腫脹感隨之迅速消退,三秒不到的時間,所有的不適便消失乾淨。
好奇的觸碰著原本的傷處,按捏揉搓一番之後,再也沒有不正常的感覺,羽川也就明白已經徹底的治療完成了。
“這可真是厲害呢……”
微不足道的小事隨手也就做了,沒有再談論解釋的興趣,李念直接開始提問。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真是抱歉。”
明白自己是不請自來的,羽川首先向他躬身致歉,然後繼續說道。
“從忍野先生那裡,聽說是要去拜祭那位死者,就覺得自己也該來一趟,所以擅自就過來了。”
“覺得自己該來一趟?那可真是擅自的任性啊,那是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的人,僅因為道聽途說就過來了,小姐你可真是閒呐。”
“我也參與了那起事件,我認為自己也是有些責任的……”
“哼……我就猜是這麼想的。”
李念嗤之以鼻的輕笑一聲。
然後,揚起眉毛,表情突然的認真起來。
用著冷淡的語氣,李念緩緩說道。
“彆太看得起自己了,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擔當的起他人死亡的責任?”
羽川一愣。
李念眼神淡漠的望著這自我意識過剩的小鬼。
“冤有頭,債有主,帳要算清楚,可沒有能分給無關者的份,要把責任向小鬼推卸,那我是得有多厚顏無恥啊,所以毫無根據的覺悟就彆拿出來了,是這樣話,請你打道回府。”
被突然這麼批判一通,羽川有些不知所措。
“喂喂,你啊。”黃泉覺得李念這一通話說的有些過分,抬起手肘頂了李念一下。“乾嘛說成這樣啊,羽川前輩也是一片好心嘛。”
“若死者泉下有知,被無關的家夥以莫須有的理由哭喪,也隻會覺得莫名其妙而已。”
李念不為所動,絲毫不打算收斂。
“此行可不需要那樣的人跟著。以為是去郊遊啊?”
是不知該如何反駁嗎?羽川沉默了。
黃泉見狀,無奈笑著要打圓場,向羽川說道。
“這家夥有時候就喜歡說些神神叨叨的話,彆放在心上,不管如何,羽川前輩你的本意都是很好的。”
神樂也跟著幫腔“我也覺得,有心就是好事。”
李念插嘴“但是那本意是錯的。”
“你少說兩句啦……”
“李先生說的沒錯……”羽川突然說道,一邊苦笑起來“是我想的太多了,這件事情,我並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擔負任何責任。”
沒想到她會這麼認同李念的說法,神樂和黃泉一時啞然,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李念看著羽川。
果然是聰明的孩子,這麼說了一通還是能懂的。
或者是她自己,也多少的有意識到自己人格的問題吧。
“那麼,我說到這份上,還要去嗎?”
羽川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想了想之後,回答說。
“我,隻是覺得死去的那位先生很可憐,想去拜祭一下,這樣的理由也有錯嗎?”
“那就早這麼說,準了。”
“好快!換個說法就能過了嗎?!”
“因為除此之外的理由都是偽物。”李念斷然說道“對羽川——對你們兩個也是。”
黃泉無語的看著李念,覺得這家夥今天確實有些奇怪……在奇怪的地方固執著。
“不是很懂你在說什麼。”
“我是說,要懷著正確而誠實的內心去麵對,這樣才算是有對死者的尊重和緬懷。”
“不明覺厲。”
黃泉覺得李念在說好像很有道理的大話。因為他其實沒說清楚什麼算正確什麼算誠實。
羽川和神樂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在某些方麵,李念確實有些奇怪的固執,他有自己的看法和想法。
對那人的死,無關者老實的悲傷就行,率直的憐憫便好,能這樣心懷悲憫的為無關之人禱告,已經是莫大的善性。
進一步去感覺到責任,擔負起責任,是涉事其中的相關者該儘的義務,要清算到位,不允許任何曖昧不清的東西存在其中。
不能少一個有關的人,也不能多一個無關的人。
所要糾正的隻有羽川,羽川能明白就行。
李念也就不再多說廢話。
一番對話的結果,默認了羽川能同行。
“那麼阿良良木曆呢?”
“我們沒有一起,不過阿良良木同學應該快來了。”
這時察覺到一個熟悉氣息的接近,視線轉向某個方向。
看著從街道那邊小跑而來的青年身影。
李念猛地皺起眉頭,眼神突然冷冽起來,變得如刀般鋒利,甚至開始蘊藏殺意。
變得有些生氣——生氣這形容詞不準確,他的心底開始燃燒深沉的憤怒。
那個人是阿良良木曆,姍姍來遲的登場。
但現在的時間是將近十點,沒過線,沒遲到,算是準時,李念不至於因為這個生氣,更談不上憤怒。
他憤怒是因為他感覺到了那個氣息——那不是阿良良木曆的氣息,這家夥無論是作為普通人類還是作為吸血鬼的時候,氣息中都沒什麼強烈的特質。
他感覺到的是heartunderbde的氣息。
羽川隻是沒必要來,但這家夥,是絕對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