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說生離死彆是人生常態,這很有道理,因為事實如此,人生而一世,這種情況是總要麵對的,活的長久了,總會有送誰入土的機會。”
羽川眨眨眼,感覺到好像這話是對自己和阿良良木曆在說。
但曆毫無察覺,他現在正有些受不了沉重的空氣,相當不自在,正想找些話說緩解一下氛圍,聽到李念這麼說,點頭附和“也許是那樣吧。”
“但你並不懂。”
“……啊?”
被李念這麼回應,讓曆一臉茫然,他隨口說說,沒想過矛頭會對準自己。
“一看你這小鬼就還沒有經曆過。”
李念這麼說,讓他感覺自己被小瞧,心裡便不樂意了。
“……親戚的葬禮,我還是參加過的。”
“跟你很熟啊?”
“……”
“看來不是很熟,是哪裡的表親吧。”
“……是我母親那邊的親戚。”
曆這麼回答,想申明關係還算親近。
“能想起臉和名字嗎?”
“……”
“我猜你就想不起,不過還是得說,這年頭的小鬼真是冷漠……”
“誰、誰說我想不起來!”
“你那反應騙誰呢?”
“咕……”
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反應很沒有說服力,曆無言以對。
走在前麵的李念微微搖頭。
“會這麼拿來當談資,也就那種程度罷了……實際上是熟識的人真的死了,是很痛苦的。”
“……這我當然知道。”
熟識的人死去,那當然是痛苦的,這種話題讓曆的表情不由得苦澀起來,有些摸不清武神是想說什麼。
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有所感覺,羽川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念繼續說道。
“是啊,打個比方……你就稍微想象下吸血鬼被我殺了會是什麼感覺吧。”
“這比喻太有實感了喂!你是在威脅吧?是在威脅吧!”
“隻是讓你想想。”
曆沉默一會。
正因為確實的感受過眼前男人的殺意,所以那個情景是……可以想象的。
他思考之後回答。
“……那真的很可怕。”
“可怕啊……”
李念覺得這是個很有意思的答案。
對於阿良良木曆現在的年紀,同輩的友人和兩個妹妹的健康不用說,他的父母都還算年輕,爺爺奶奶輩也健在,對他來說,所有關係親近的人,都還活著。
他人生中最接近的生離死彆的那一刻,大概就是李念要殺死heartunderbde的時候。
阿良良木曆從假設中理解了那是大恐懼。
但在他的感覺中,那仍然是未知的。
阿良良木曆並沒有真正的失去過。
也就並沒有真正感受過。
“所以你覺得那很可怕,但你並不知道那究竟有多麼疼痛。”
道聽途說和實際體會是兩個概念。
真的生離死彆,並不是能為外人說道的事情。
自己熟識的麵孔突然永久的消失了,那種感覺隻有自己知道。
李念的人生中,初次體會到這點,是在老師死去的時候。
那時候他覺得世界都被顛覆。
在那之前他是對殺伐無感的人,將其視作理所當然,把切割血肉和切割石頭當成一回事。
在那之後他才開始真正的理解一些東西,有所轉變,直至如今,現在的他殺人很慎重。
李念停下。
眼前的墓碑上,寫著渡邊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