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朱序鄙視他,連他自己也不得不腹誹幾句“這徐驍的身子太弱了,拿槍都吃力,是誰給他的勇氣來淝水戰場的?”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朱序滿臉肅穆,四處警戒,徐宗文剛跨出兩步就停了下來,倒不是他怕死走不動道,而是馬蹄聲停止時,風中傳來破空之聲。
他應聲看見兩支箭矢沒入馬上之人的脖頸,那人失去知覺,沒了重力滾落馬下時又順力紮上了徐宗文高舉的長槍之上。
“噗嗤。”慣力下,槍頭刺透了明光鎧直抵那人左胸,是真真切切地給來了個透心涼!
如果說這人方才中了流矢之後萬幸還有三分氣力,那麼跌落馬下時,栽倒在徐宗文的槍頭就是連半口氣都不剩了,簡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很快,那落馬的秦兵瞳孔渙散,死不瞑目,口中還在不停地噴湧著鮮血,那血順著槍杆子滴落,很快在地上彙聚了一大片!
徐宗文草草瞄了幾眼也沒有注意這秦軍裝備異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早已失了神,前世今生徐宗文還從來沒有沾上過人命!
“這算是間接殺人吧?”徐宗文不停地安慰著自己,雖說當了幾年兵,可殺人可是真沒乾過,這是違法的啊!
不遠處,馬蹄聲不止,幾騎精銳秦軍趕了過來,見到死在徐宗文身前的秦兵個個抱著哭聲大呼“大將軍!”
朱序瞧得不清楚,跑近了看,見徐宗文居然一槍挑翻馬上大將,趕緊稱讚一聲“小子不錯,有兩下子,倒是我小瞧了你!”
“真不是我!”徐宗文還沒來得及解釋,那幾騎秦軍上前見人已死透,各個心生恨意,咬牙切齒握著長槍砍刀就拍馬衝殺過來!
“賊虜,吃我老朱一耙!”朱序從一旁輜重車上抽出一柄木耙朝著衝鋒最起勁的幾名秦軍座下黃驃馬的馬蹄就狠力砸了下去。
“唏律律!”馬兒吃痛發出嘶鳴,兩隻前腿打彎順勢跪倒在地,重重地將背上的秦軍摔了下來,後隊人馬受到波及也都倉皇落馬。
說時遲那時快,朱序拔出斷刀上前,冷不丁就將滾落在地的幾個秦軍抹了脖子,動作神速,那叫一個穩準狠!
隨後,朱序又輕鬆解決掉剩下三騎,等他回過頭來卻見徐宗文正趴在地上,那杆長槍早已從他手中脫落依舊插在那具秦兵屍體上。
“兄弟,是你時運不濟自己中了流矢又墜馬而亡,也是你自己要死在我麵前,我自始至終可是什麼都沒乾哪!你要是死了到了那邊可彆在閻王爺那兒告我啊!晚上也不用特意來找我,你要報仇就去找放箭的……”
“小子,你這絮絮叨叨念什麼呢?”
“沒什麼,我念幾句經文超度他,好讓他去了極樂世界彆再受苦。”徐宗文這句話說出口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
“這是?”朱序翻開那具秦軍屍體,借著滿天的火勢看清了臉,他認出了人,登時驚叫出聲“是苻融那個賊酋,看樣子是他的坐騎失驚,你小子今晚是撞大運了嘿!”
“陽平公苻融?”徐宗文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轉過身來,剛沒注意,這裝束果然非比尋常,寶劍鑲金玉,披掛也厚實不少,腰間還有一顆金印,徐宗文解開錦囊裡麵果然是征西大將軍印!
”哢嚓…”朱序抽刀將苻融人頭砍下,飆出的鮮血濺落徐宗文光滑雪白的脖頸上,徐宗文脖子一熱伸手一抹將手指往嘴裡塞,呸地吐了出來“是血!”
朱序這時又從胯下撕了一塊白袍子將人頭包裹好,拉著徐宗文說道“小子,我們現在去和歸義侯彙合,一路上你就緊跟著我,等天亮了我們就去壽陽城。”
“壽陽不是還在秦軍手中嗎?”
“秦軍敗局已定,大都督一定會收複壽陽,秦軍經此一敗隻能逃回北方,我大軍乘勝追擊,收複失地在此一舉!你小子看著,接下來等著升官發財吧!”
聽到還能撈好處,徐宗文的喉頭動了動,不由得有些心動了!
寒風依舊未停,北麵呼嘯而來的風席卷著無法平靜的大火朝著秦軍連營強勁地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