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濟抽出馬鞭指著城頭痛罵徐宗文“狡猾的狐狸托生的文宗徐,你這個被狼神追逐的無處可逃的老鼠,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不可!”
“擂鼓,給我傳令攻城!”韓濟拔劍怒喝。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兵被剿殺,聽著那些臨死前的咆哮和哭喊聲,作為一軍主將確實難以忍受。
尤其是一向性格自傲,受不了屈辱,自詡為青州繼任刺史的韓濟,如此的奇恥大辱不隻是讓他蒙羞,還讓他丟失了大片的軍心,喪失了府君的威嚴,臨淄城就在眼前,那個與他作對的軍師將軍文宗徐就在臨淄城中,這口氣他不能不出!
“府君,文宗徐哪裡是空城計?這分明就是布了個口袋陣,派多少人去怕都是送死而已,府君三思啊!”寇修之下馬拽住韓濟的韁繩,苦勸道。
韓濟握了個空拳在空中砸了出去,他目眥欲裂,咬著牙沉聲問道“難道就讓那兩千弟兄白白送了死,我們卻置之不理嗎?”
寇修之也怒視著臨淄城,緩緩解釋道“此時損失的是兩千弟兄,可要是一旦攻城,死傷無數,不可勝計,到那時損失的就不隻是兩千人了!”
是啊!既然這空城計是假的,口袋陣是真的,那麼是肯定不能再上當了。
正常人的思維都會這麼想,然後調轉馬頭,哪兒來的回哪去,該乾啥乾啥。
可是韓濟思來想去,還是不甘心。不管這寇修之如何苦心建言,好話說儘,韓濟就是不想打道回府,他還就是想啃一啃臨淄城這塊硬骨頭。
“今日,攻下臨淄城,全軍劫掠三日!”韓濟朗聲道,眾郡兵聽了可以劫掠一番,心中燃起一股燥熱之火,原本被水澆了一番的軍心在此刻又重新振奮起來,郡兵們鬥誌昂揚,戰意被再次點燃!
“哦哦……”郡兵們興高采烈的呼喊著,抽出腰間的鋼刀,握緊手中的弓弦,抓緊手心的韁繩,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要韓說一聲令下,三萬郡兵們便要朝著前方的臨淄城衝殺過去!
“府君還等什麼?”長廣太守蔣國舞著手中長槊已經迫不及待了,每次聽寇修之與韓濟說話那麼費勁,他就忍不住想睡覺,光聽又插不上嘴的感覺太難受了!
韓濟招了招手,身後的樂安太守車晃隨之押解了一批婦孺老幼上前,前後望不到儘頭,至少數千之眾,這一回蔣國真的是大開了眼界。
“府君,你這不會是要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攻城吧?”蔣國笑道。
這要是能攻城,豬都能上樹了……
誰知蔣國如此說卻不巧一語成讖。
韓濟奸笑道“不錯!我就是要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代替我們攻城,我就不信這麼多人馬還攻打不下一個小小的臨淄城!”
“嘶—”不隻是蔣國,這一次連同北海太守白述,濟南太守苟榮都驚呆了,還有這種操作?
寇修之之所以多次勸阻韓濟不要攻打臨淄,就是怕韓濟會用這一招,驅趕百姓攻城,不僅是喪儘天良之舉,儘失民心,還會引來無數仇敵,招致天譴之懲!
這可是下策之中的下策!
何必要拚個你死我活呢?
隻要奉詔前去長安,在皇帝麵前立下大功,還怕青州刺史這位置跑了不成?
這世上最難的莫過於把彆人的錢裝進自己的袋子,把自己的思想塞進彆人的腦袋。
寇修之明白這點,他望著陰沉的天際,心中愈發的沉悶,臉上的焦灼之色再也揮之不去了。
“作孽,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