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獻容似乎失了會兒神,腦子裡蹦出了這麼個念頭,然後,下一刻,又被無儘的痛楚淹沒。
過了約摸有一個時辰桓獻容的氣力有些衰退穩婆皺了皺眉。
“胎位是正的,怕是氣力不太足了,太醫,太醫!”聶氏在一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聽到聶氏呼喊,這時候太醫端了碗參湯過來,桓獻容忍著劇痛喝了小半碗忽然就聽到穩婆驚喜的叫了出來。
“看到頭了!夫人,快!加把勁兒啊!”
桓獻容滿頭大汗,長發已經濕透,像是沐浴般,她精神一振,吸了口氣,猛地用力……
“出來了出來了!”
聶氏驚喜地叫了起來,接過哇哇大哭的孩子,讓穩婆去剪臍帶。
桓獻容眼前一陣發黑,雙手一攤,幾乎要昏睡過去。
“恭喜太夫人喜得長孫!母子平安,不過夫人脫力昏睡過去了,恐怕要過三四個時辰才能醒。”穩婆笑的眉眼都彎了。
“對了,得把奶娘帶過來。”
“好好好!全府上下每人都有賞!”
“謝太夫人!”
一時間所有人都忘記了方才的忙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過節的喜慶。
聶氏接過新生兒,確認無誤之後也樂了起來。
“快將那密匣取來。”聶氏坐在桓獻容塌前,將孩子交給奶娘去清洗身子。
事前,徐宗文早已為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準備好了一切。
尤其是命名,如若是長子便叫徐龍徵。
徵,召也。行於微而聞達。
若是長女便叫徐鳳智。
智,知也。無所不知也。
龍、鳳曆來是君王象征及其苗裔,徐宗文之意顯而易見。
“請檀從事立刻書信一封告知大司馬,就說他有兒子了,我徐氏有後了!”
“諾!”隨身婢女俯首帖耳立刻離開產房去傳話去了。
孩子的誕生,不隻是東海徐氏有了血脈延續,這是向所有北伐軍民以及原驍騎軍中將帥宣示,他徐驍後繼有人,北伐軍有了繼承人。
如若有個萬一,徐宗文招攬提拔和信任的幕僚、將領們也會擁護幼主繼位,將他的政治主張繼續貫徹下去!
至於朝廷想要收權裁撤部曲,那就要問一問龍亢桓氏、陳郡謝氏他們答不答應了!
自南渡立國以來,凡事皇帝想要收攏軍權立刻便會喪失士族支持,然後那些在地方州郡擁兵坐大的士族將領直接與建康撕破臉麵!
前有王敦,後有蘇峻、祖約,這都是前車之鑒。
更何況如今的北伐軍兵力強盛,深受庶民愛戴,所占據的州郡也在所有軍鎮之上,實力強大,天下無二!
誰敢放言裁撤北伐軍那不隻是放棄了北伐收複故土,還是想要重蹈覆轍陷江左朝廷於大亂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