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一拽腰間,係在腰間的布腰帶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老翁仔細打量了下,又隨手甩了甩確定沒啥問題後,便直接割開手腕,左手緊握成拳讓
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掌淌下,很快就將提著的布腰帶染紅。
在做完這一切後,他立即抽出一張黃紙,輕晃間便將其點燃,把黃紙燃燒後的灰燼捂在不斷流血的傷口上,然後在斜跨著的兜袋中取出筆墨紙,開始描畫折疊起來。
一旁冷眼旁觀的張驕看著石台上的情況,忽的一招湧上心頭。
“既然自己不能解決問題,那為什麼不找一個能解決問題的人呢?”
他神色一動,忽的抬頭看著老翁身後與迷你天兵天將鬥在一起的飛頭蠻,眼眶立刻彌漫出一片血色,滅,寂,消,亡等等不詳的血字開始在他瞳孔中不停的轉動。
前方,騰雲踏霧飛舞在半空中的迷你天兵天將身上,忽的映出一抹血色,無數充滿不詳的字跡在其中若隱若現。
原本和飛頭蠻鬥的不相上下的天兵們就像喝醉酒了一般,開始步伐搖晃,立都立不穩了。
飛頭蠻自是不會放此良機,它忽的長大嘴巴,吊在脖子下方的大腸像動物尾巴一樣的抖動起來,它飛快的衝進天兵天將當中,大腸伸展之間,一長串小人就被牢牢的拴在上麵。
飛頭蠻仰頭倒飛,忽的一口咬在自己的大腸上,像吃麻辣燙一樣,將這群天兵天將們一口擼下,大肆咀嚼。
劈裡啪啦,如同炒豆子一般的聲響不斷在它口中響起,然後直奔前方的老翁。
正在作畫的老翁立刻感到不對勁,他本能地一個打滾,躲過了從背後襲來的飛頭,轉頭看去。
“我的豆兵啊!!!”
隻是,他還來不及心疼,飛頭蠻又一次襲來,老翁翻滾間,哪還顧得上彆的,直到一道冷寂的聲音傳來。
“不如,我們合作一下,你取鑰匙,我來幫你抵擋這個飛頭蠻,隨後大家一起開鎖,你看如何?”
老翁匆忙間看著出現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張驕,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
“好。”
張驕聽聞他同意後,低遮的眼中忽的浮現出筆仙的身影,它揮舞著手中巨大的毛筆,寫下了四個血色大字。
以此誓約。
字成之後,血光大作,然後隨同筆仙的身影一同隱去。
張驕周身立刻彌漫處無數的灰白氣息,身影飄忽之間便已經擋在老翁身前,他嘴巴微張,似緩實快地的吐出一口濃淡如霧般的灰白色氣息後,整個身影便消失在老翁眼前,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飛過來的飛頭蠻。
他的鬼蜮影響不了死物,但影響同為邪物的飛頭蠻還是不錯的。
老翁看著身前消失不見的一個半人,下意識的長舒了一口氣,眼神在張驕消失的位置掃視了幾分後,立刻翻身站起來繼續先前未完成的作品,他已經有注意到,彆的地方已經有人開始試著從油鍋中撈取鑰匙了,而且時間已經過去不少了。
拜那隻不斷啃食著香燭的小鬼所賜,石台中心的香燭已經燃燒了接近五分之一了,在拖下去真就大事不妙了。
就在老翁專心描畫起來的時候,石台的另一邊,先前河邊那位乾枯如柴般的僧侶忽的脫下全身的衣服,露出赤裸的身體。
他對周圍看過來的目光視而不見,徑直盤膝坐在石台上,雙手合十恭敬地將將一尊赤金色的羅漢放在自己頭頂上,虔誠的誦著經。
羅漢金身在老僧的誦唱聲中漸漸融化起來,一滴滴金液從他頭頂不斷淌下,流遍全身。
和尚原本乾枯的軀體在金液流過後逐漸豐滿起來,短短的半盞茶的功夫,先前那個年過七十、行將入土的老和尚就變成了一個龍精虎猛、渾身肌肉、金光閃閃的銅人。
他雙臂不經意的揮動間,發出陣陣金鐵交鳴的聲響。
銅人看著眼前熱浪滾滾的沸油,低吼了一聲我佛慈悲,繼而一步踏出,直接跳進了這滾燙沸騰的熱油當中。
石台上的眾人看著在沸油中如同常人徒手捉魚般的金和尚,皆是目瞪口呆。
這油鍋難道是假的麼?
有個不相信自己眼睛的家夥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下意識的從自己腳上脫了隻皮鞋仍了進去。
隻見鞋子剛一入鍋,還不到一秒鐘,一團混雜著皮革焦臭味的黑渣便晃晃悠悠的沉了下去。
大家看了看慢慢沉底的黑渣,再看了看在油鍋中越發金光璀璨的和尚,皆是沉默不語,更熄滅了剛剛一念間冒出來的大膽的想法。
要不,自己也下鍋去試試。
這邊,隨著老翁在紙人上的最後一筆勾畫完成。
雪白的紙上,一身穿著紅兜肚,頭紮著倆衝天鬏,粉妝玉砌端坐在蓮花上的童子,仿佛下一秒就會一躍而出。
老翁立即取出三支香點燃,高舉過頭,恭敬的拜倒。
“凡夫李誌茂,恭請蓮花三太子臨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