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一下子被拉出了老遠,臉擦在地上,磨的一片通紅不說,隱隱還有幾道傷口滲出血來。不過,和尚心態很好,眼見逃出一劫,咧嘴就笑。
他抬頭看去,淺間神社的低矮院牆上,正坐著一一頭白色頭發的年輕人,在他肩膀上,一隻青綠色的小鬼正操縱著長在牆壁上的藤蔓,將自己拉了出來。
“妙法蓮華,世尊慈悲。感謝居士的援手了。”
“正義的小夥伴是時候出場了。”
張驕心中想到,他一步跳下矮院牆,衝著空海很是友善的笑了笑。
“和尚客氣了,隻是順手罷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過還沒等和尚回答,他兒子空海舍人就給出了答案。
這位差點被砍了老爹的和尚,此刻正雙手緊握著妖刀的刀柄和刃尖,渾身肌肉暴起、臉色脹紅的想要將它折斷。
但這把妖刀可不是先前被他輕易拆掉的具足,刀身上妖氣流轉,隱隱抗衡著他的巨力。
兩者一時之間,就這樣僵持不下,不知道要拚到何時。
張驕看著二人,忽然心中一動,衝著空海舍人說道,“不知大師能否讓再下試試?”
空海舍人看似像個暴力犯多過像是僧侶,蠻以為不好說話,但沒想到一聽張驕的請求後,立即雙手反握刀柄,猛地將其插入青石小路上,深入數寸,然後整個人後退一步讓開位置,同時又隱隱護在周圍,朗聲說道。
“那就麻煩閣下了。”
張驕看了眼這粗中有細的和尚,彈了彈手指,一團白色的影子徑直從他手中跳出。
一隻白色的小鬼連蹦帶爬的跑到妖刀跟前。
它看著眼前的深深插入青石中的妖刀,原本指頭大小的嘴巴一下裂開,臉上的五官瞬間消失,隻有一張黑乎乎的大口顯現出來,密布著無數倒三角般的利齒。
妖刀感應到有異物接近,插在青石中的刀身開始嗡嗡作響,妖氣流轉,就要從石中飛出。
白鬼自然不會給它這個機會,它一個蹲身,像隻跳蚤一樣一躍而起,徑直蹦到野太刀的刀柄上,張開的大嘴中利齒凸顯,死死的咬住刀柄開始咀嚼起來。
嘎吱!嘎吱!
妖刀瘋狂的抖動起來,想要將它甩下去。但白鬼死死的咬住,毫不鬆口,整個身體像是被燒化的蠟燭一樣,化作無數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液體,順著刀柄往下流去。
眨眼的功夫,妖刀就被白鬼所化的金屬汁液包裹起來,然後慢慢的滲透進去仿佛鍍了一層鋼一樣。
刀柄上方,咬在上方猙獰的鬼首稍微挪動了下自己的位置,以便更加契合這柄野太刀,使之更加協調美觀。
張驕揮了揮手,這柄已經大變樣的野太刀頓時一陣顫抖,刀柄上的鬼首眨了眨眼睛,接著騰空而起飛到張驕身前,安靜的浮在他麵前
一旁的空海看著這一幕,揉了揉淤青一片的臉頰,下意識的說道,“好玄妙的役鬼,閣下果然好手段。”
張驕微微一笑,伸手抓住這柄近乎和他一般長短你的野太刀,隨手一揮,眼前頓時一片銀光,仿佛眼前又升起一輪明月。
“好刀”
張驕一口稱讚,隨手將這柄野太刀扔了出去,隻見它繞著自己轉了一個圈後,便漂浮在自己身後,仿佛一名忠心耿耿的護衛一樣,牢牢的跟在他身後。
兩個和尚仿佛沒有看到張驕著明顯將這柄野太刀據為己有的動作,在等他把玩夠了後,方才笑嗬嗬的走了上來,雙手合十說道。
“在下蓮華寺住持空海,今日多謝先生出手相救了。”
張驕連忙回禮,“在下張驕,是來廣島縣遊玩的,晚上也算是湊巧遇到這事兒,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難怪閣下的役鬼如此玄妙,原來是中土上國人士,果真不凡。”空海立刻讚道。
“哪有,這位大師的佛法才是讓我大開眼界,這等強橫的體魄,我也隻是在故事中聽聞過而已,今日一見果然厲害。”
不得不說,這和尚果然不愧是當能當住持的人選,說話真是好聽,幾句話就將場麵氣氛烘托了出來,與他交談就仿佛老友見麵一樣,格外的舒適。
當然,作為一個生意人,張驕的場麵話自然也說得非常漂亮。
一個存心吹捧,一個有心打探。
兩人可謂是越聊越投機,已經打算先出去在找間居酒屋去好好互吹一番,順便再招呼下警視廳的警察前來洗地。
地麵那兒還有兩具被劈成兩半的屍體,再不收拾的話,明天又是一個大新聞。
但還沒等他們走出淺間神社,三人不約而同的抬起頭,朝著北方看去。
天空之中,一條陰氣彌漫、磷火相隨,似蟲非從、似龍非龍的半透明鬼物自月光下快速飛過,灑下無數常人肉眼看不到的磷光。
“死魂蟲?”
空海臉色難看的盯著這隻鬼物飛過後的痕跡,低聲說道,“這是,死魂蟲?廣島縣竟然有死魂蟲出沒。這怎麼可能?這又不是平安時代,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等鬼物,川又家族到底都乾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