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浩剛想提醒他一下時。
張驕已經滿臉無奈的解釋道,“名字是我太爺酒醉後取得,他老人家去世後,家父也一直不願讓我改。”
兩人這才點頭示意明白,隻是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坐在凳子上的師爺更是邊寫邊喊,“周大苗,丙戌年九月初七未時。”
周圍看著的人立即滿臉戲謔的瞧了過來,張驕臉上瞬間一片羞紅,下意識的彆過頭。
房間裡頓時一片快活的氣氛。
時間緩緩流逝,臨近傍晚時。
數十名青年光著膀子,赤裸著上半身站在院子中。
正對著院子中的正堂中,黃堂主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擺滿貢品的香案前。
他手持三柱香,恭敬的拜過堂上高掛著的三尊神像後,衝著門外大聲喊道,“開堂。”
站在兩旁的弟子們立刻齊聲喊道,“開堂。”
赤裸著膀子的靑壯立刻依序走了進去,按照先前師爺交代的那樣,身體挺直,雙手平攤放在腿上,跪坐在香案前的蒲團上。
黃堂主看著已經來齊的諸人,大聲喊道,“關門。”
站在門口兩邊的弟子立刻關上大門。
黑乎乎的房間中,隻有香案上的兩支點燃的蠟燭釋放出一點光明。
濃烈的香燭味道中,黃堂主一拍身前的香案,從旁邊取出一把令牌和一卷花名冊,走到眾人麵前,一個一個的念道。
“周大苗?”
“喏。”
“柳浩?”
“喏。”
“彭虎?”
“喏。”
一一完成點名後,黃堂主忽然一揮手中令牌,口中大喝。
“爾等且聽,入我三陽會者。當遵三陽經意,當隨三陽天尊,當行救世渡人之念。”
“不可擅自離會,不可忤逆尊長,不可殘害同門。”
“入會皆為兄弟姐們,當互幫互助,互關互愛。”
“若有違令者,當受三刀六洞之刑,神人共誅。”
“爾等願誓?”
黃堂主持令高喊,走到左邊的張驕身前。
張驕當即高喊,“三陽在上,我周大苗願遵三陽真意,若違此誓,三刀六洞,神人共誅。”
令牌當即拍在他的麵門上,黃堂主當即一聲高喝。
“準。”
旁邊立刻有人端過一隻瓷碗,裡麵清水晃悠。
張驕接過遞過來的刀子,割開自己左右兩腕,將血滴了進去,一口飲下。
黃堂主隨即往下一個人身前走去。
“三陽在上,我柳浩願遵”
“三陽在上,我彭虎願遵”
近一個時辰後,緊閉的大門緩緩的打了開來。
一群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臉上皆是一片亢奮,恨不得現在就為三陽會去赴死一樣。
張驕跟著旁邊亢奮不定的柳浩剛剛走出房門,旁邊的黃堂主已經走了出來,將他又拉入隔壁的屋中。
一旁的柳浩看著被拉入隔壁房間的張驕,眼中不免閃過一絲豔羨和嫉妒,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隔壁的房間中。
黃堂主已經沒了剛才的氣勢,更像是一個商人一樣,滿臉樂嗬嗬的。
他笑著給張驕倒了杯差,隨口說道,“周老弟有些失望了吧?”
“堂主,我”
張驕頓時表現的有些驚慌,仿佛被人捅破了心事一樣,他還沒為自己分辯,旁邊的黃堂主已經開口說道。
“老弟既然已經入會了,那我們就是自家兄弟了,我托生大,你就喊我黃老哥好了。”
“怎麼?老弟不願意。”
張驕當即開口喊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黃大哥。”
黃堂主當即笑嗬嗬的說道,“這就對了嘛,周老弟,你還沒說老哥說的對不對?”
張驕當即啞口無言,沉默了下來。
旁邊的黃堂主看著他的表情嗬嗬一笑,說道,“這沒什麼的,老弟願入我三陽會定是想學我三陽會的妙法奇術吧。老弟不用急著否認,和你有類似想法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我三陽會廣開大門,自然能包容一切的。”
張驕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旁邊的黃堂主。
黃堂主看著張驕的表情,立刻高深莫測的笑了下,他拍著張驕的肩膀說道,“但老弟你有所不知啊,這法術並不是入了會就能學的。”
張驕聞言,急忙問道,“這是為何?”
黃堂主也不賣關子,給他解釋道。
原來這三陽會中分為天尊,法主,帥令,將班,符員五級,隻有受籙之後,才能施展法術。入了會的也僅僅隻能算是弟子,根本沒有施展法術的能力。
張驕立刻追問道,“那黃大哥,那你能為我授籙嗎?”
黃堂主當即啞然一笑,他連連搖頭說道,“老弟太高看得起哥哥了,我也僅僅隻是個符員,哪能有那能力,授籙最低也是將班才有的能力。”
張驕聞言頓時滿臉失望。
旁邊的黃堂主抿了口茶,朝著張驕說道,“老弟也無需煩惱,我雖然無法為你授籙,但卻有人可以。”
張驕當即大喜,連忙追問道,“黃大哥,那是何人?”
黃堂主答道,“再過幾日,總壇就會派道子前來北關城中顯聖,隨行的人員中有我赤陽一脈的掌旗使,老哥正巧認識這位掌旗使下的一位旗令,他正乃將班之職,今年還有一授籙名額。”
黃堂主說到這時,便立刻停住了口,喝起了杯中茶水。
張驕立刻說道,“那黃大哥可否為我引薦一下那位旗令?小弟自有厚報。”
黃堂主這才放下手邊的茶杯,他盯著張驕的雙眼,語氣中滿是暗示,“老弟,大哥要先提醒你一下,這位旗令可不是那麼好見的。”
張驕思索了好一會兒後,這才好像反應過來了一樣。
他抬起頭,朝著黃堂主說道,“大哥,那我確實相見這位旗令的話,不知您有何見教?”
黃堂主笑了笑,五指並攏、緊握成拳,朝著張驕遞了出去。
張驕望著他的拳頭,想了會後,然後堅定的朝他說道,“那煩請大哥到時為我引見一下了。另外,我想先離開北關幾天,大哥您看可行?”
黃堂主當即大喜,想也沒想的說道,“老弟有事兒的話,自可離去。”
張驕點了點頭,看著黃堂主端起了茶碗,隨之告退走了出去。
黃堂主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輕聲哼起了小調。
“這小子,家裡看來還真是殷實,早知道再翻一番好了,要他個一千兩。”
他一邊後悔著著,一邊想到,“要不給到時候給族兄二百兩好了,反正他給我說的數是百兩即可。但誰讓我們是穿著一條褲子長大的呢?”
老院外。
張驕趁著夜色往外走去。
在他臉上,一張古怪的笑臉忽然浮現出來,說著旁人聽不到的話語。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你們說,我的演技如何?”
詢問聲中,一張又一張的臉龐從他麵孔上浮現出來,爭先恐後的吼道。
“明明是我演的好。”
“是我。”
“是我。”
張驕聽著耳邊的雜吵聲,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身影飄忽間便已離開了北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