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們已經死了啊!!!”
肯定的訴說聲中,芬恩·帝摩斯已經跪在地上嚎嚎大哭起來。
“羅恩,韋恩。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爸爸沒有保護好你們”
陰氣彌漫的兩兄弟看著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父親,頓時一股無窮的悔恨感湧上心頭。
它們急切的晃動在芬恩·帝摩斯的身邊,想要將他扶起,抹去他的淚水,像以前那樣同他一起玩耍,但卻怎麼也做不到了。
“不,爸爸。是我的錯,我不該將韋恩帶出去的,真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晚上,我忽然想要出去的。真的,爸爸,不是你的錯”
淒厲悲慘的安慰聲中,旁邊的眾人也已經不忍的轉過腦袋。
站在張驕身後的安更是淚流滿麵,不停的抽搐著鼻子。
但這悲慘的畫麵並沒有持續多久,遠處的田野中,那隻白色公牛在見到收不回芬恩·帝摩斯的兩個兒子的靈魂後,一片麥苗自它腳下飛速的生長起來。
抽穗、發芽、開花、結果、脫落。
麥苗瞬間就走完了自己的一聲,隻留下一堆麥稈。
悉悉索索的聲響中,數百隻鳥雀便落在白色公牛的腳下的麥田中,銜起地上的麥稈,飛快地編織成兩隻稻草人來。
白色的公牛走到這兩隻稻草人深淺,微微低下腦袋,碩大的牛角突然往前一頂。
農莊的門口處,正不停安慰著自己的父親的兩兄弟忽然一聲慘叫,在芬恩·帝摩斯的注視下,一隻巨大的牛角從它們腹部穿透出來。
兩兄弟頓時就在牛角下消散得無影無蹤。
一旁的張驕立刻伸手抓去,但大地上傳來的力量立刻籠罩在他的周身,令他的動作遲緩了那麼一瞬間,眼看著兩兄弟消失開來。
“羅恩!!!韋恩!!!”
芬恩·帝摩斯頓時發出一聲悲鳴。
他無力的虛抓著空氣,臉色一片猙獰,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拔腿就往外麵跑去,口中還瘋一般的大吼著。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芬恩·帝摩斯竭儘全力的奔跑到白色公牛身前,不顧一切的朝著健壯的白色公牛撲去。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知道你能聽懂,告訴我!!!”
白色公牛高傲的看著撲過來的人影,對此根本不屑於回答。
在它身旁不遠處,數十株依附在玉米稈上的黃豆突然炸裂開來,成百上千顆顆粒飽滿的黃豆如同霰彈槍的子彈一樣,對準了芬恩·帝摩斯暴射過來。
噗噗噗的聲響中,芬恩·帝摩斯如同馬蜂窩一樣,渾身上下布滿了一個個指頭蛋大小的血窟窿。
無數的鮮血就從這些窟窿中飆射出來,濺落一地。
芬恩·帝摩斯對此卻仿佛沒有感覺到一樣,他搖搖晃晃的又往前邁了一步,口中仍斷斷續續的說道。
“為為什麼?”
白色公牛高傲的走了過來,蹄子高高抬起,對準他的腦袋就要落下。
但就在這時,張驕的聲音忽然幽幽的傳了過來。
“確實,我也挺好奇的,您為什麼一定要對付這樣一個凡人?”
公牛抬起蹄子立刻停在了半空中,在它腳下,剛剛被射成馬蜂窩的芬恩·帝摩斯瞬間變成了一隻稻草人。
稻草人身上布滿了無數的孔洞,死死縷縷充滿不詳氣息的灰白霧氣就從其中緩緩的飄了出來。
白色公牛抬頭望去,就見不知從何時起,四周已經布滿了灰白色的霧氣,隱隱約約之中,有無數聽不清的聲音從其中傳了出來。
公牛瞪著銅鈴般大小的眼睛,神色不善的盯著張驕。
“外來者,你真要與我為敵?”
粗獷厚重的聲音立刻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張驕望著身前壯碩的白色公牛,嘴邊一聲嗤笑。
“我與您為敵?難道不是您不肯讓我離開嗎?”
說話中,他重重的跺了一下腳。
清涼的光輝立刻從腳下迸射開來,照亮了一切。
光芒之中,無數長著各種農作物的黑褐色泥漿正順著他的腳掌往上蔓延上去。
張驕如同正常人一樣,隨意的甩了甩攀爬到腿上的泥漿,好奇的說道。
“在我們開戰之前,您可否說說為什麼非要對這樣一個凡人出手,對此,我是真的挺好奇的。”
白色公牛盯著他笑意彌漫的嘴角,稍作注視後,便大聲說道。
“蒙大納州自建立以來,就被稱作豐收之地,主在人間的農場,但這個罪人卻要在此種植所謂的經濟作物,而不是用於供人們食用的糧食產物。”
“這就是對這片土地的褻瀆,對傳統的侮辱。而我,將代表大地,給予這個罪人懲罰!!!”
仿若大地震動的聲響中,白色公牛便已經朝他衝撞過來。
“而你,這個外來者,則會成為本次秋收審判之祭中的祭品,作為肥料埋葬於大地之中,為這片土地繼續養分。”
“原來如此,我卻是個誤入的倒黴蛋了,難怪進來時就沒感受到什麼阻攔,原來在察覺到我的進入後,你們就打了這麼個注意啊!”
“吃了我,好彌補下你顯現人間的消耗嗎?”
感歎聲中,張驕看著貫穿自己腹部的巨大牛角,嘴角邊的微笑頃刻間便化為了一片猙獰。
一隻光滑修長的手臂忽然自他身後浮現出來,如同抓狗捏貓一樣,徑直攥住白色公牛的腦袋,將它高高的舉起。
白色公牛眼中,頓時浮現出一道浩瀚輝煌的身影。
在它耳邊,如同天崩地裂炸雷一樣的聲音響徹天地。
“但你一個都沒封神的圖騰地靈,有這麼大的胃口嗎?”
張驕盯著瞬間變得驚駭欲絕的白色公牛,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唇角。
在他肩旁上,五個赤白青紅黑的醜陋腦袋悄無聲息的鑽了出來,目光貪婪的盯著不斷掙紮的白色公牛,七嘴八舌的喊道。
“老爺,吃了它。”
“老爺,吃了它。”
低喊聲中。
白色公牛就看到,眼前那道詭異的不可言說的身影旁邊,浮現出一道又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影。
無數的張驕或是拿著碗筷刀叉,或是提著烤架烘爐,亦或者拿著醬料油碗的盯著前方的公牛,嘴角不斷流下一滴滴饞液的同時,更是緩緩露出一口森冷鋒利的白牙。
“不”
公牛奮力的嘶吼聲中,張驕們一擁而上。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股無法用言語訴說的醇厚香味就在灰白霧氣籠罩的世界中,遠遠的飄散開來。
半個多小時後,緊緊挨在一起的農作裡的幸存人士忽然發現。
前麵悄無聲息彌漫開來的灰白霧氣不知何時就已經消散開來,露出了原來的麵貌。
安盯著從霧氣中走來的身影,又望了望外麵空無一物的田野,充滿期待的說道,“老板,我們可以走了嗎?”
說話見,她還不經意的嗅了下,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嚷嚷聲。
“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
張驕看著有些好奇的安,優雅的從胸前的口袋中取出一條手絹,輕輕的擦了擦嘴角後,帶著一絲滿意的笑容說道。
“嗯,可以了。”
“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