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度降臨時!
稀散的星光下。
李斯特望著前方已經逐漸融入到夜色中的身影,稍作猶豫後,終是大步的踏入小鎮當中。
街道兩旁的房屋一片漆黑,看不到有半點活物的氣息,充滿了死寂的味道,好像整座小鎮已經荒廢了許久一樣。
他警戒的注視著四周的一切,腳下光滑油亮的皮鞋踩在剛剛翻新過的路麵上,頓時發出一連串的踏踏踏的腳步聲。
聲音遠遠的在街道上傳了開來,令人莫名的感到一絲心慌,好像黑暗中有什麼東西盯上了自己一樣。
李斯特對此卻並沒有太過在意,步伐依舊從然的往前走去,隻是神色中不經意的更多了幾分謹慎。
低沉的腳步聲中,他很快的就穿過了小鎮外圍的房屋,緊跟著前方的身影來到了小鎮的內部,然後隱隱看到那名有些古怪的偵探先生,就停留在了前方不遠處的一處空地上,不再繼續向前移動。
李斯特頓時心中一緊,腳下的步伐也下意識的加快了幾分。
二十多秒後,等他小跑到剛才人影停下的位置時。
李斯特這才發現,那名剛剛就站在這裡的大偵探先生不知何時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本能地朝四周張望了下,就聽到了一陣沙沙沙的聲響,好似樹葉在不停的被風吹動著一樣。
李斯特循著聲音往前走了幾步,立刻就看到了一顆足有人合抱才能圍起來的高大的榕樹。
榕樹枝繁葉茂。枝乾上垂下的一根根手臂粗細的氣根深深的紮在腳下的土地,占據了好大一片的空間。
李斯特仰望著眼前巨大的榕樹,立刻就明白了這個小鎮為何叫做這個名字了。
“隻是,那名威廉偵探去哪兒了,自己明明一直盯著他的,為何還失去了他的蹤影?”
“還是說惡靈已經發動了襲擊,他已經遇害了?”
“但不應該啊!”
“他那麼自信,怎麼會這般輕易的就被惡靈乾掉了?還是說,他錯估了自己的能力?”
疑惑中,李斯特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幾步,準備看看那名大偵探先生有沒有留下些什麼痕跡。
但就在他剛剛往前走了沒幾步的時候,釘在耳垂上的米粒大小的耳釘。頓時嗡嗡的震動起來。
連綿不斷的震動聲中。
李斯特眼前忽然一陣恍惚,仿佛看到了在這下垂的氣根下,數十個虛幻不定的靈體如同被蜘蛛網捕捉到的昆蟲一樣,正不斷的掙紮著、慘叫著、哀嚎著
無聲的悲鳴中,種種淒厲的幻象在他眼前不斷地回蕩著。
如同觸手一樣的氣根迎風飛舞,操縱著一隻隻慘嚎著的靈體晃悠悠的爬了過來。
一步一步的接近著自己。
李斯特盯著這些扭曲、邪惡、怨毒,並且不斷接近自己的靈體,渾然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他很是隨意的拽下彆在西服領口上的彆針,然後將彆針尾端鑲嵌著一小塊指甲蓋般大小的歐珀石放在眼前,毫不客氣地按進左眼當中。
“哼”
低沉的悶哼聲中,李斯特睜開的左眼中,頓時變得如同最上等歐珀石一樣。
燦爛奪目,美不勝收。
紅寶石的火焰,紫水晶般的色斑,祖母綠般的綠海,這些五彩繽紛的色彩渾然一體的融合在一起,在黑夜中熠熠閃光。
他看著黑暗中不斷沙沙沙作響的榕樹,左眼中五彩繽紛的色彩立刻不規則的旋轉起來,好似一顆顆流星一樣,在他眼眸中不停的劃過。
眼前黑乎乎一片的小鎮頓時在他眼中明亮了起來。
一股奇特的力量自他眸中擴散開來,將眼前的整個景色都映入其中,隨著眸中的繽紛色彩不斷顛倒旋轉著。
那些隱隱約約好似爬來的靈體們頓時被卷入其中,融入到這些不住盤旋顛倒的繽紛色彩中。
遠遠望去,他眼中的色彩變得越來越豔麗起來。
李斯特盯著前方陡然間安靜了下來的榕樹,先前浮現在眼中的種種幻象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不住震動的耳釘也停歇了下來。
“咳咳”
他習慣性的攥緊拳頭,放在唇邊輕咳了兩聲後,隨手便解開了左手腕上的袖扣,並將襯衣袖口挽了起來,露出手臂上那道好似船錨一樣的三角狀烙印。
他一邊往前走著,一邊低聲批判著。
“真是難看死了的木頭,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在自己住的地方種這種東西”
嘀咕聲中,李斯特就從口袋中取出那隻銀質的打火機,取了一根煙叼進口中的同時,更是左手臂往胸前舉來。
噌!!!
伴隨著打火機蓋被掀開的聲音,李斯特立刻低下頭,將嘴中叼著的香煙往打火機上湊去。
“啪”
“啪”
“啪”
接連不斷的按動中,這隻陪伴了李斯特十多年的打火機卻怎麼也打不著火。
他習慣性的搖了搖打火機,在聽到裡麵汽油滾動的聲音後,再次擋住風朝嘴邊遞去。
“啪啪”
隻見火星不見火焰的打火聲中,一道幽幽的聲音就從黑暗中傳了過來。
“它們在旁邊一直吹陰風呢,你能打著?”
“什麼?”
捂住嘴邊正不停打火的李斯特立刻抬起了頭。
他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張驕,神色戒備的同時,更是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對方剛剛突然的消失,又莫名的出現,這種反常的行為不得不讓李斯特有所戒備。
他色彩斑斕的左眼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張驕,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後,這才有些緩和的問道。
“你剛剛去那裡了?”
張驕並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是目色奇怪的盯著他身體周圍,略帶些詫異的說道。
“你就讓它們一直掛著?不嫌難受嗎?”
“什麼意思?我身上有彆的東西?”
李斯特瞧著張驕注視著自己周圍的詭異目光,立刻像是明白了過來一樣。
他飛快地轉了個身,左眼中浮現的的斑斕五色立刻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濃鬱的黑斑。
斑點中,李斯特周圍的景色分毫不漏的浮現在了其中。
但無論他怎麼看,都看不出半點異常。
唯有他對麵的那名盯著自己的偵探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怪異起來。
這種莫名其妙的目光令李斯特很是不舒服,心底隱隱發毛。
正當他準備開口時,旁邊已經等了好一會的張驕終於不忍直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