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白白便宜了佟大圍。
哈哈一笑,袁華道“後悔了吧,下次再請你。”
黃小明對陳可欣道“陳導,你都聽見了,袁華說下次請我。”
“放心,他要是不請我請。”陳可欣胸口拍得邦邦響。
港圈已經是夕陽產業了,輝煌早已不在,南下才是正途,這幾年有能力有人脈渠道的都往內地跑。
他也需要一個打開內地場子的契機。
什麼,仗著自己是大導演直接開乾?
不把山門拜好,沒有地頭蛇指路,沒有靠山,你信不信劇本都過審不了。
劇本過審了也不一定能拿到拍攝許可證,拿到拍攝許可證也不一定有院線接納你。
當年八九十年代港圈排外,現在情況相反。
這也是他為什麼答應接下親愛的這部戲原因,拍著拍著大家熟了,人脈關係就建立起來了。
一回生二回熟,以後再拍戲阻力就小得多。
至於為什麼不去找那些京圈大佬合作,他也是怕進去了骨頭渣子都不剩。
黃小明開玩笑道“袁華,求你了,彆找我拍戲,這樣我就能接陳導的戲了。”
“哈哈哈,想拍我的戲還不簡單,我隨時歡迎你們年輕人找我。”
“陳導,以後我找定你了。”
兩頭狐狸越聊越投機,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要不是電影要播了能聊到天黑。
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互換了手機號碼,約好改天打高爾夫。
袁華看出黃小明的心思,也沒戳破。
內地市場是大蛋糕,港圈那邊何嘗不是。
港圈發展早,五六十年代就開始了,八九十年代被稱為東方好萊塢,整個亞洲的影視中心,名星名導一茬接一茬往外冒。
現在是沒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說彆的,錢肯定是有的,大導演也是有的。
黃小明脫離華宜後有意往港圈那邊靠,借助港圈資源火一波。
看陳可欣的態度,也是願意接納他的,不然也不會閒得蛋疼約他打球。
晚上七點,親愛的首映禮開始。
記者關閉手機,攝像,影評人拿出小本本。
故事開始!
略帶粗糙的畫質,搖晃的鏡頭,城中村巷子,街道邊買菜的,殺魚的,衣著土氣的人來來往往。
乍一看不像是電影,倒像是紀錄片。
下一秒,一個遠景鎖定在袁華身上,隨著田文軍修理網線和鄰居對話,一步步拉成中景,近景。
等到網吧玻璃前台坐著的時候已經是麵部特寫了。
“嘶!”一些影評人倒吸了一口熱氣。
“不愧是名導,手法很精湛,小小的一條逼仄巷子,能把空間感控製這麼好。”
“人物走位也厲害,硬是沒懟臉拍,看著像記錄片,代入感賊強。”
“哎呦我去,這表演絕了,台詞少,全靠演員飆演技。”
“第一幕導演秀手法,演員秀演技,厲害了。”
袁華繆繆幾句台詞,幾個眼神,表情,就把田文軍這個人物演活了,他什麼都沒說,但又什麼都說了。
修理網線的時候隔壁客戶抱怨網不好,他沒一句沒回嘴。
未成年小混混來上網,他把人叫回來。
閒著沒事打掃櫃台衛生,做一些小活。
從這些點點滴滴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聰明,踏實,勤快,但家裡情況有點差的人。
為了多賺點錢,他甚至敢把未成年人放進網吧。
第二場,魯曉娟抱著孩子過來,通過幾句交談,大家知道,這是一對離婚夫妻。
孩子判給了田文軍。
他是一個好爸爸的,對兒子非常好,也是一個理智的爸爸。
魯曉娟走後,網吧裡有人發生矛盾,就是那幾個黃毛未成年,兩方人馬打起來砸機子。
田文軍大聲喊著,讓他們彆動手,同時兒子這邊有一幫小朋友約他玩。
站在中間,他分身乏術不知道該去管哪一邊。
砰!
機子被砸了,他隻能先去勸架,讓兒子在門口玩彆亂跑。
說完還回頭看了好幾眼。
等勸好不良少年,他發現其他玩耍的小朋友都回來了,自己的兒子鵬鵬卻沒回來。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表演很自然,台詞稀少,沒有一句廢話。”
“沒有多餘的人物,開頭的抱怨的鄰居客戶,進網吧的小混混,玩耍的孩子,每一個人都發揮了作用。”
“故事簡要,主線明朗,鏡頭感很強,情緒上一步步推進,短短幾分鐘就把家庭,環境,人物信息交代完……”
影評人時而低頭,時而寫寫畫畫,把自己看到的記錄下來。
就目前為止,這部小成本片子並沒有讓他們失望,演員演技,導演功底,故事,全都在水準線上。
“握草,這些人真特麼沒良心啊。”
看到田文軍為了找孩子網上發帖,結果遇到的全是騙子騙他的錢,觀眾牙齒都咬碎了。
“我的媽,魯曉娟都說了孩子照片是的,讓他彆去,他還是去了。”
“為了一丁點希望,差點把命搭上。”
被人做局,田文軍逃跑到大橋上,拿出匕首自衛,大聲哭喊著放過他,錢是找孩子的。
但做局的人壓根沒有同情心,沒辦法,他隻能從十幾米高的橋上跳下來,重重跌落到河裡。
田文軍的堅持,遭遇,把觀眾壓得踹不過氣。
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半小時後,觀眾和影評人,記者心裡沉甸甸的,本以為苦命的隻是田文軍一個,沒想到還有無數個田文軍。
那就是韓德忠和他的千裡尋親團!
魯曉娟自我介紹時蹲在地上痛聲大哭讓人心碎,情緒一下子迎到高潮。
跟著田文軍和韓德忠的步伐,觀眾看到他們一次又一次失敗。
“孩子裝麻袋裡悶死球了。”
派出所裡,警察打掉一夥拐賣團夥,眾人拿著孩子照片過來讓犯罪份子認,看看有沒有人拐過。
輪到田文軍一家時,犯罪份子一句話讓夫妻倆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