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暴力,臥底,都是港片裡很常見的元素,題材上來說一點新穎都沒有,十幾年前就看膩了。”
“而且你沒發現嗎,這就是部大男主電影,甄子單,安誌節,張函予走的是硬漢路線,打戲少不了,你一個嬌滴滴……年輕漂亮,溫文爾雅,大家閨秀參合進去,不覺得突兀嗎?”
被景恬瞪了一眼,袁華改口。
“縱觀港片幾十年套路,大部分女演員扮演的都是花瓶角色,你如果沒有打戲,隻是襯托還好點,偏偏戲又多……”
一口氣講了十幾分鐘,袁華把特殊身份這部戲吐槽了一遍,包括景恬身份的突兀不自然,角色鏈連接不上等等問題。
說到最後還從市場角度分析這部戲的票房,口碑。
總之一句話,這就是部撲街電影。
不管是眼界還是演技,景恬都不如袁華,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泄氣,信心全無。
“真有這麼差嗎?”
這部電影是她接觸到的資源中數一數二的了,僅次於戰國。
沒想到還是什麼都不是。
“你相信我的眼光嗎?”袁華認真道,“如果你演了,肯定又是一部被罵的片子。”
“你的眼光我當然相信,就是,有點接受不了。”像泄氣的皮球,景恬趴在桌上,俏臉貼著小臂上“你說我是不是不適合當演員?”
“彆人求之不得的資源到我手裡接二連三演砸,網友說得對,換個人早紅了。”
袁華坐到她麵前,道“當然不是!劇本不好,換誰來都是一樣的,你隻是沒找到自己的定位。”
“你的臉型不錯,從三庭五眼來看有古典氣質,怎麼說呢,出淤泥而不然,又帶點煙火氣,拍古裝,走複古路子應該是不錯的。”
噗嗤一笑,景恬道“沒想到啊,你還學會看相了,袁半仙,你能給我算算,我拍什麼戲能火嗎?”
被袁華變著法一頓誇,她心情好了不少。
“跟我來。”拉著景恬的手,袁華把她帶到書房,從書架上拿下十幾頁稿紙。
“你先看看這個。”
景恬低頭看去,喜道“你還會寫小說啊。”
“半妖司藤,名字起的不錯嘛。”
“六十年前,天師道長丘山於滬上鎮殺女妖司藤,臨死前,司藤嘴角現出一抹如釋重負的詭異微笑。
2011年,男子秦放攜未婚妻前往西部囊千尋找一位祖上的恩人,車毀墜崖,崖底的尖樁刺透心臟,滴落的血複活了長埋地下的女妖……”
稿子不多,十幾頁,都是手寫,有些地方塗塗寫寫,要不是袁華在旁邊講解,景恬都不知道寫的是什麼。
一篇萬字小說,她硬是十幾分鐘才看完。
“不錯,有寫小說的天賦,就是字醜點,有些地方不通,斷斷續續的,像是在填故事。”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填故事,不過這不重要,你覺得拍成電視劇怎麼樣?”
司藤這部戲是前世景恬的代表作和知名度比較高的作品,具體台詞袁華記不清了,隻記大概劇情和一些小片段。
這幾個月他閒下來的時候都會慢慢拓展故事,儘量恢複原樣。
大體上枝乾和脈絡都有了,隻是沒有細節,但這不叫事,後麵找幾個編劇合計,好好弄,砍掉前世多餘的戲份,加一些符合現在的元素,成片效果未必就比前世差。
“你是說讓我演司藤?”景恬美目圓瞪。
“對,有信心嗎?”
“有倒是有,不是,你劇本都沒有啊,大綱也不完善,目前來看就幾個角色,對手演員都沒定,我怎麼演?”
“你演,我給你當男主角。”
“啊!”
景恬錯愕。
“啊什麼啊,就這麼定了,下午我去公司開會,把項目弄起來,你記得把特殊身份推了,賠點錢沒關係,我給。”
“不行,你身體還沒好呢,不適合拍戲啊。”反應過來的景恬搖頭。
袁華笑道“放心,劇本打磨階段都沒開始,離開機早著呢,最快也得年後了,對了,女主司藤的服裝應該多弄點,旗袍怎麼樣,改天咱們去看看,訂個幾十套不重樣的……”
袁華越說越起勁,景恬都插不進去嘴,聽他畫大餅,樂得跟傻子似的。
……
次日早上,袁華剛進衛生間沒多久,床頭的手機響。
景恬被吵醒,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下意識接了。
“喂!”
慵懶沒睡醒的女聲讓汪函愣了一下,重新看了一眼手機,確定自己沒有打錯。
“請問袁華在嗎?”
“在!”
“華哥,有電話找你!”
“你幫我接吧。”衛生間,袁華的聲音傳來。
在家裡,他一向是事無不可對人言,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景恬知道什麼。
“你有什麼事嗎,我一會轉告。”景恬問道。
汪函也聽到袁華的聲音了,知道接電話的這位和袁華關係好,是他身邊人,也不再隱瞞。
“是這樣的,我們這裡是蒙麵歌王,想問問袁華最近哪天有空,把最後一期錄了。”
“蒙麵歌王?”景恬睡意全無,一下子來了精神“你跟我好好說說……”
十分鐘後,袁華從衛生間出來,想補一個回籠覺,景恬在他耳邊幽幽道“湘南衛視問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把蒙麵歌王最後一期錄了。”
“你說你也真是的,答應了就錄唄,這些天都是閒著的,吊人胃口乾嘛。”
“話說你什麼時候開始參加蒙麵歌王的?我算算哈,第一期錄製時間應該是在,對,烈日灼心宣傳第一天,怕你跑去拍戲,我還讓段亦宏接電話。”
“你精力聽旺盛啊,一天天的這麼忙?老實交代,你是蒙麵歌手中的哪一個?”
這檔引起轟動的綜藝她也是看過的,前幾天還在家裡和袁華追過一期。
當時她覺得有個人像袁華,袁華不承認。
袁華雙腿被一條長腿壓著,一隻小手摸進他的衣服裡,隻能顫顫巍巍道“戴金色麵具那個是我。”
“好啊,果然是你,我說這名字耳熟,金色的沙是吧,來,給我把海底唱一遍。”
“可以是可以,能彆動手動腳嗎?”
“不行,你先唱,唱完再說。”
“散落的月光……”
“後麵還有幾期吧,你唱的是什麼,唱。”
“戲一,一,嘶……”
湘南,袁華下飛機,手上拉著行李箱,景恬的行李箱。
自從知道他是那個蒙麵歌手後,景恬非要跟著來,說是要聽現場版。
“機場人多,咱們彆說話,分開走,一會酒店見。”
帽子往下一拉,臉上戴著大大蛤蟆鏡的景恬壓著聲音說話,接著假裝不認識袁華,加快腳步往前麵走。
走沒幾步想起來行李箱還在袁華手上,又用小碎步跑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