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毒藥?”任山建冷哼一聲,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唐神醫,隨即把目光轉向李相,“敢問李小友,是否真想將此物用來救我孫兒?”
對於任山建,李相自然不敢擺臉色,正色道,“說實在話,我並不是很願意,但...也沒辦法,我明天還有軍訓,需要早點趕回去,所以,還是救人要緊。”
說完,李相便把開元膏交到任山建手中。
“謝謝!”任山建將拐杖遞到一旁的保鏢手中,彎腰雙手接過。
“什麼?老爺子居然給一個年輕人彎腰道謝?”
“恐怕這小子還不知道老爺子的地位啊,這南城權貴巴不得貼上來呢,膽子真大啊!”
“誒,老爺子這是救人心切啊!”
麵對任山建的彎腰鞠躬,彆墅內的保鏢保姆皆是為之一驚,任山建戎馬一生,為國效力,如今退居江湖,每天不知道多少富家權貴像哈巴狗一樣巴結自家老爺,而老爺站起來跟他們說話的機會都很少,但今天頭一次看老爺子跟一個小輩行禮,著實罕見。
任山建拿到開元膏的盒子之後,直接打開取出了膏體,分成兩半,一半給任天豪喂下,另一半則是直接拍進了吊帶女子嘴裡。
“要是假的,我就把我孫女也一起賠進去!”任山建做完這些事情後,拿回拐杖敲著地板,擲地有聲的說道。
一旁的唐神醫漲紅了臉,癱坐在的椅子上,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雲依,你怎麼樣了?”任正國大驚失色,任山建的動作太快,不經大腦思考便做出來了,導致反應慢了好幾拍,“爸!你也太衝動了啊!”
任正國可不相信李相,相反,倒是被唐神醫以身試毒的精神感動到了。
“怎麼?老子還在,你也能反駁我了?不懂就閉嘴!”任山建用拐杖狠狠的敲了敲地板,這位南城首富也不得不在自家老爺子麵前低頭。
“爸...我沒事,還挺好吃?”
任雲依捂著小嘴,回味著剛剛入口的開元膏,口感綿軟柔蜜,像是吃果凍一樣,帶著幾分藥香味。
隻不過,好熱?
任雲依雙目如水,霞飛雙頰,隻不過沒人注意到她此刻的表情。
是因為......
“咳...”
此刻躺在擔架上的任天豪突然咳嗽起來,直接引起了整個彆墅的目光。
“那個...讓我挨兩槍子的臭送外賣的還在不在?”
任天豪一睜眼就是詢問李相的存在,嘶啞問道。
聽到這,任雲依眼睛一亮,迅速來到任天豪一旁,“哥,在,他在,他是不是周家人的狗腿子?是不是他把你弄成這樣的?”
任雲依可不會因為李相救醒了哥哥,態度就會好轉,剛剛就是李相,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挨爺爺的批評,讓她怨言頗多!
剛剛是任天豪沒醒,所有人也不好揣測,現在任天豪醒了,真相就能水落石出了。
所以,隻要任天豪親口承認李相是唐家人的狗腿,她定要李相好看!
“咳咳...”任天豪拚儘全力,從擔架上爬起來。
任雲依見狀,連忙去扶著,看著李相冷聲說道,“我哥醒了,看你還怎麼狡辯!”
任天豪被攙扶著來到李相麵前,直接抽出了手,在眾人的目光之中,直接重重的跪了下去。
首富之子,元勳之孫。
就這麼雙手拜地,額頭貼著手背。
全場嘩然!
“感謝小兄弟救命之恩!挨兩槍子彈,值了!”
任天豪宛如死裡逃生,雙目通紅,氣勢錚然,雙手撐地,當著眾人的麵,朝李相磕了三個響頭!
“咚、咚、咚......”
此刻,仿佛時間凝固,一時間內宛如畫麵定格一般。
周圍的人看向李相時,眼裡的神情完全不一樣了,肅然起敬。
李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到這種份上了,還神情自若的。
換作以前,他肯定是拉著對方的手,說著‘不不不,不用這樣’之類的話語。
但如今,他隻覺得,他受得起這份禮。
他應該的!
“這......”
任天豪這番作為,也證實了之前李相說的話,此刻任正國父女的臉色一個比一個紅。
“兄弟,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被當做唐家人的狗腿子打死在這咯!”
李相頓時沉冤得雪,心情大好,雙手將任天豪扶了起來,對剛剛救他的事情隻字未提,仿佛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任天豪蒼白的唇角扯出一絲微笑,一拳打在李相胸前,玩笑道,“當然得打死在這了,不然我就白白為你挨兩槍了,還有我還欠你五塊錢呢,你不拿了還想走?”
李相卻是哈哈一笑,不以為然道,“五塊錢而已,換兩槍子很賺了,就扯平了,扯平了!”
“好家夥,你這小子......”任天豪拍了拍李相肩膀,深深的看了一眼,“我還知道你名字。”
“李相,宰相的相。”
“李相...理想...好我記住你了。”任天豪垂下視線喃喃幾句,便向後坐倒去。
“喂,你可彆記住我了,我們已經兩清了,誰也不欠誰了,我還跟著回學校,先走了!”
李相可不想再跟這種人車上關係,本來有顧桃之這回事就已經夠亂的了,況且他的確趕時間。
可任天豪沒有回應,而是頭一歪,不知暈了過去。
“唐神醫,我兒怎麼回事?怎麼又暈過去了?”任正國眼疾手快,連忙扶著任天豪在沙發上躺下。
“還能有什麼事,吃了開元膏,身體是無大礙,但是休息還是得休息,一覺醒來,保證少爺比之前還生龍活虎!”錯失了開元膏,唐神醫仿佛給抽乾了力氣一般,癱坐在椅子上。
“呼,原來是這樣!”任正國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定,心頭大為舒暢。
任山建此時拿著拐杖緩步來到李相身邊,恭恭敬敬的再次鞠躬道,“李相小友今日見義勇為,救了我長孫兩次,人命難報,我替天豪再次道謝!”
李相連忙雙手扶起任山建,“任老爺子這可是折煞我了,我還得感謝您信任我呢。”
“一碼歸一碼,李相小友的藥膏如此珍貴,我任家也不會白拿,不知小友有什麼想要的?”
任山建此話一出口,便吸引了不少豔羨的目光。
任山建是何等人物?
退伍元勳,門生眾多,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能榜上這麼一大粗腿,半生不用愁!
這就跟健達奇趣蛋一樣,好幾個願望能同時滿足。
但此時,李相就想趕快回去,也沒法仔細去想,“不用了老爺子,現在能放我回去便最好。”
“嘶——”
眾人皆是一口涼氣。
千金難買老爺子開口,這人就這麼拒絕了?
“嗬嗬,也是,小友能拿出開元膏這等無價之寶,談錢卻是是侮辱了小友,是老頭我膚淺了。”
任山建麵色慚愧,轉過身,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神情肅穆,挺直腰板對著任正國父女道,
“你們剛剛怎麼對李小友的?現在人要走了,還不快過來給李小友道歉?”
李相心裡汗然,意思雖然沒錯,但聽起來怎麼就這麼怪?
“這......”
任正國父女兩麵麵相覷,這要在眾人麵前給李相道歉?麵子該往那擱啊...
“怎麼,你們的麵子難不成還比我的要大!?”任山建看出了兩人心思,眉頭一挑,拿拐杖重重的敲了下地板。
“李相小兄弟,我任正國剛才多有得罪!”任正國首當其衝,迅速的九十度鞠躬道歉。
“雲依呢?”
任山建滿意的點了點頭,將目光放在任雲依身上。
任雲依小嘴撅的要上天了,似乎還是念念有詞,但是經不起任山建的目光,“老娘道歉,行了吧?”
說吧,任雲依用力彎腰,露出了吊帶裙裡的一大片風光。
李相立馬撇過頭去,訕訕笑道,“不用,太客氣了。”
任雲依鞠躬李相倒是樂意的很,表麵功夫還是得做的,心中暗爽不已。
“雲依,你去送送李相小友,順便把他的摩托車弄到我那車後備箱去。”任山建緩慢轉身,對著任雲依下了一道命令。
“什麼?爺爺,你讓我去送她?”任雲依小嘴微張,滿臉不可思議,十分不情願的說道。
李相也想開口拒絕道,但是任山建更快,
“現在已經入了深夜了,李相小友剛從唐家人手中逃出來,回去可能要被報複的,況且那摩托車又響又亮的,跟活靶子沒什麼區彆,我放心不下。”任山建抓著拐杖點了點地,“再者,你剛剛是怎麼對李相小友的?你這送送他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喂,臭送外賣的,你跟爺爺說,要不要我送你?”
任雲依一下子憋屈的狠,快步來到李相麵前,粉拳緊緊握住,雙眸似乎帶著眼花,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威脅十足。
李相理都沒理任雲依,直接朝著任山建欠了欠身,“任老爺子考慮周到,任老爺子高明!”
雖說李相心裡確實有整任雲依的想法,但是仔細思考後,有人接送回去反而是萬無一失的做法,誰知道等等真不會有人追殺過來。
李相怕了。
“你...行!”任雲依瞪了一眼李相,隨即踩著仿佛要把地板踩塌的氣勢出了門。
平時養尊處優慣了的她,那能受這等委屈?也不知道爺爺是老糊塗了,平日裡保鏢送她的,今日自己卻像個保鏢去送一個送外賣的回去,心中自然委屈到了極點。
“李相小友某要見怪,平時我孫女被人巴結慣了,這第一次送彆人可能會有一些小脾氣。今日不知怎麼回事,說話特彆衝,其實她還是挺善良的......”
任山建看著任雲依離去的背影,心中慚愧對李相說道。
李相嘴角抽動,他實在看不出來這脾氣暴躁的女生哪裡善良了。
隻能打著哈哈,“老爺子我懂,這世界哪有不疼孫女的爺爺呢?我作為男生,不會去跟一個女生糾結的。”
任山建滿意的點了點頭,讚賞目光毫不保留的打在李相身上說道,
“你能這麼想,老頭我很是欣慰,那也不好再耽誤你時間,有空來這,我請你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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