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同樣知道顧念的性格。
她……
好吧，她可能真的能乾出這種事兒來。
但是他現在再回憶一下之前聽到的、她們倆吵架的內容……
嗯，還真的就是和小孩子吵架似的。
顧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氣，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兒什麼才好了。
他是……他是應該高興的吧？
至少他現在知道了，克麗絲和顧念的關係還不錯，至少沒有因為工作的原因就大吵起來。
但是……他怎麼突然就覺得自己這個女兒也特彆不靠譜了呢……
顧念看著顧海，心裡總算是勉強鬆了口氣。
還好……
她先說自己要去倫敦出差，間接地表明了自己和霍爾集團的合作一切順利，而後再說自己和克麗絲吵架隻是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兒。
這樣來解釋的話，就容易接受多了。
不是麼？？？
至於她家老父親會不會覺得她太年輕不靠譜……這事兒目前並不在顧念的考量範圍內。
彆管怎麼以為了，她現在隻想過了這道坎！
顧海看著顧念，有些哭笑不得的模樣。
他輕輕地揮了揮手，隨後又問“海城的項目怎麼樣了？”
一提到這個，顧念就瞬間癱倒在了顧海的辦公桌上。
她雙手交疊墊著下巴，然後可憐巴巴的看著顧海說“彆提了，我今天已經看了一天的各種報表了，真的是頭暈腦脹，都快要吐了！！！”
顧海看著她這難得的撒嬌樣子，嘴角不自覺的微微揚起，眼中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問她“還順利嗎？有沒有什麼疑問？”
顧念坐了起來，看著他勉強一笑“還好啦，都還算是順利的，不過我想著，海城的項目還有兩個多月，所以也不是很著急。”
“嗯，對，”顧海輕點著頭，看著她笑著說，“你們的初版策劃我已經看過了，很不錯的想法，好好做，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顧念點著頭，正要繼續說話，房門就再一次被敲響了。
顧海的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輕聲說了一句，“小王越來越不會辦事兒了。”
明明辦公室裡有人，怎麼還放人進來？
更何況，顧念和海城的項目息息相關，這種時候明顯他們是在談正事，怎麼可能會被打斷？
顧海的眉頭一皺，也沒有應聲，打算讓外邊的人自覺離開。
然而外邊的人的確就是不太自覺，她又敲了敲門，隨後就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顧海的眉頭瞬間就皺得更緊了。
顧清拿著文件夾，有些抱歉的看著顧海輕聲說“爸爸對不起，打擾到你和姐姐了，但是我真的是有很著急的事情要說。”
顧海看著她那模樣，總算是也沒舍得直接把人趕出去。
他皺著眉毛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有什麼事情？”
顧念側頭看了顧清一眼，卻並沒有站起來。
她剛剛那話還沒說完，自然是不能走的。
最關鍵的是，她很想要聽一聽，顧清到底想要說什麼。
其實剛剛在電梯間裡碰到她，顧念還以為顧清這是被顧海叫來的呢！
卻沒想到，竟然是她自己有事情要來找顧海。
她來……
她那兒有什麼事兒？！
城西項目的策劃書她不是已經交上去了嗎？
顧清皺著眉毛走到顧海的辦公桌前，有些遲疑的看了顧念一眼。
顧念看了她一眼，隨後輕笑著點頭，轉而對顧海說“那爸爸，你和清清先說，我撤了，等會兒再說。”
顧海皺著眉毛，朝顧念揮了揮手示意她安生坐著。
其實他也有些納悶兒，顧清來找他乾什麼。
按道理來說，顧清的手邊現在沒有工作，他又是讓她放假好好休息的，她過來……能有什麼事兒？
顧海看著顧清，很自然的說“又沒有外人，你就說吧。”
“……”
顧清抿了抿唇，看著顧念的眼底劃過了一抹怨恨。
沒有外人？？？
那為什麼上一次顧念和顧海說工作的時候，她就要滾出去？！！
真是……不公平！
顧清收回了視線，轉頭看向顧海微微一笑，隨後把手裡的文件夾放到了顧海的麵前，皺著眉毛輕聲說“爸爸，我隻是從彆處得知，城西項目被劃入到了城西規劃改造項目之中，所以我就重新做了一份策劃書，您看看。”
“……”
“……”
顧海和顧念同時沉默了。
顧海看著顧念，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疑惑。
顧念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聲音都冷了幾分。
她看著顧清，冷聲說道“你從哪兒聽說的？”
顧清微微一愣，隨後把眉頭皺緊了“姐姐你這是不相信我嗎？我知道我比不過你手眼通天，但是我也能知道一些事情的！”
“嗬……”
顧念笑得有些冷，她看向顧清，聲音格外嚴肅“我問你，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顧清的眼底迅速的積累起了淚花，她格外委屈的看著顧念，隨後又轉頭看向了顧海，不滿的抱怨著“爸爸！您看姐姐！她這是在審問犯人嗎？！”
她以為，顧海一定會斥責顧念，說她沒個當姐姐的樣子。
但是實際上卻是——
顧海的臉色比顧念還要差，他看著顧清，聲音同樣的冰冷“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顧清錯愕的看向顧海，眼中寫滿了不可置信，她顫抖著雙唇，聲音都在發抖“爸、爸爸……您、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說！”
顧海猛地把文件夾摔在了辦公桌上，發出了極大的聲響。
顧念抬手揉了揉眉心，很有些煩躁的樣子。
她也真是想不透，顧清到底是從哪兒知道的這件事情。
按道理來說，這事兒應該還是瞞得好好的啊……
而且從顧海的反應來看，他應該也是沒有和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的。
對此顧念一點兒都不懷疑，這件事關乎顧氏的利益，顧海絕對不可能對彆人說起。
那麼，顧清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她張了張嘴，終於在顧海的冷眼之下，小聲說道“是、是是是舅舅告訴我的，我、我我我……我就是想著，既、既然有所更改，那、那一定就要……改、改策劃書……”
她結結巴巴的說完了話，顧海和顧念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林家？？？
顧念擰著眉頭，突然就想到了一種猜測。
顧海的麵色微沉，看著自己眼前的策劃書，一言不發。
很顯然，顧念想到的可能，他也想到了。
顧清看著他們，眼中的淚花是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