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以來,對於衛修的體能乃至探索者能量的消耗都達到了一個臨界值。火刑前故意索要的一針嗎啡,雖然注射在體內,卻因為分子機器人的緣故而被攔截掉,變成小劑量的在體內釋放,舒緩著過度恐懼的神經。
然而直至今日,這一針嗎啡早就消耗殆儘。
衛修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茫茫一片的戈壁,三口兩頭吞下手中的食物道“今天我們去城市!”
劉威詫異的看向衛修,去城市隻會暴露他們的位置,如果被瘋狗葉甫蓋尼發現,他們這隻雇傭軍麵臨的恐怕就是更加慘烈的戰爭。更何況,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地方,城市要麼被一方軍閥占領,要麼處於混戰狀態,去這種地方簡直就是找死。
現在他們手中食物充足,隻要沿著偏僻的路線逃入政府軍占領區,便可以鬆一口氣了。
衛修低頭擰開水瓶,小口喝了一口,道“耶維奇家族不是笨蛋,我們就是逃到政府軍占領區依舊會遭到刺殺,這般的話,我們隻能去城市搏一搏,我需要和外麵取得聯係。”
衛修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他的探索者能源不足,必須得補充能量,否則他神奇的“聽力”以及“槍法”將消失。
與其信任身邊的十幾名雇傭軍,衛修更相信他的探索者。
……
在衛修決定前往城市,尋找求生的機會的時候,衛氏帝國也全力運轉起來,爆發出驚人力量營救主人,除了官方的施壓政府介入之外,巨額美金懸賞也震蕩全球雇傭軍世界。
不愧是財大氣粗的探索集團,其發布的懸賞不僅僅有營救衛修的任務,更有對艾哈萬德的血腥報複懸賞,其金額之高,足以很多雇傭兵為之眼紅。甚至很多敘亞共和國本土軍閥,也因此眼紅而嘗試聯係探索集團,看看可不可以接下這個任務。
對於這些本土勢力的眼紅,探索集團自然顯得十分謹慎,彆一個不好,援救再次變成綁票,那才叫哭都來不及。
對於這些常年征戰過著朝夕不保生活的土匪組織,實在很難令人相信其還有契約精神。
不過,不管怎麼樣因為這高額的懸賞,本來就已經足夠混亂的敘亞共和國局勢,越發混亂起來。
也就在衛修的隊伍一步步靠近最近的一座城市的時候,遠在德國的安琪兒突兀的病倒了,不,應該說她再也抵抗不了死神的獰笑,暈厥家中,甚至一度令搶救團隊開出病危通知書。
在年初的時候,菲利斯就曾告訴衛修,安琪兒的病情已經進入全身擴張階段,因為之前病毒療法的壓製,一旦壓製不住,癌細胞的反彈也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令人無力反抗。
能活到九月份已經是奇跡!
德國,巴登·符騰堡州巴登·巴登城,聖帝司芬療養院。
菲利斯幾乎一天滴水未進,神色枯槁的守在剛剛搶救回來的女兒旁邊,神色溫柔的看著躺在病床上好似酣睡的女孩兒,恍惚間似乎看到當年那位與他結識的亞洲女孩。
一樣的秀發及肩,一樣的漆黑如墨,一樣的圓潤若珍珠,一樣的……聰明乖巧,一樣的美麗而迷人,美麗的上帝都為之嫉妒,帶走一人還依舊不滿足,竟然還要帶走兩人。
近幾年急速衰老的菲利斯深陷的眼眶中溢上一層淚水!
對於菲利斯這種權傾天下的隱世巨擘來說,最無力的事情大概就是死亡吧!有時候,菲利斯忽然能明白為什麼埃及法老會不惜一切代價建造龐大的陵墓、華夏皇帝求長生不老藥的行為。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安琪兒眼睛動了動,然後略顯迷茫的睜開眼睛,許久瞳孔聚焦,看著老淚縱橫的父親,衝父親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容道“不要傷心,這幾年我很開心。謝謝你,父親。”
話一出口,菲利斯越發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抱著女兒的小手,貼在臉頰上,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衛修……逃出來了嗎?”安琪兒醒來的第二句話便提及衛修。
菲利斯看著安琪兒將死依舊關心衛修的目光,心臟深處忽然微微一顫,有種自己最珍視捧在手心怕掉,含在嘴裡怕化寶貝,忽然被人奪走的心疼。
這種心疼混雜著令人絕望的情緒,倍發令人五味陳雜。
看到父親表情的安琪兒,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然而此時的她並沒有露出異樣的神色,眼神平靜而無力的看著天花板,許是將死,許是看破紅塵,許是殉情的味道……
她能感覺到她體內一種東西在流失,不停的流逝,等到這東西流逝完畢的時候,就是她永恒沉睡的時候。
‘我多麼希望……我就是古堡中沉睡的公主,等待披荊斬棘而來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