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見狀鬆了口氣,指了指水麵後徑直暈死過去。
“救人!”
見王公公說陛下栽入池中,侍衛更是慌張,不由分說就跳下去七八個人。
剩下的則死死扣住魏廷,兩刀砍在魏廷雙腳腳踝,直接將其腳筋砍斷。
魏廷發出一聲悶哼,明白大勢已去。
她被數人死死按在地上,動也動不了一下。
隻是昂著頭,盼著眾人撈出朱由檢的屍體。
可惜,讓她失望了。
朱由檢被眾人救上來後,才發現那劍的確刺中了他,但貼著肉皮劃過,刺破袞龍服,拉出一道長長血痕。
小皇帝狼狽不堪,頭上的烏紗翼善冠甚至不知所蹤。
但,卻不至死。
“呼……呼……呼……”
朱由檢在池中吞了不少臟水,又被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口子,救上來後喘著粗氣,幾欲昏死。
懸啊!
太懸了!
剛剛就差一點,小命就要斷送在此。
“梓潼,你……你沒事吧!”
隨著更多的侍衛趕來,喘息片刻後,朱由檢率先看向媳婦周盈盈。
周氏胸口被刺了一劍,從腋窩透體而出,此刻也渾身是血,臉色慘白。
“沒……沒事!陛下……”
她說了一句便暈死過去,驚的朱由檢大罵起來。
“還不快叫人來救,快!朕的皇後,還有王伴伴若是出事,你們全都給朕摘了腦袋!”
一聲令下,幾個侍衛慌忙抬著周盈盈和王承恩就跑。
這兩人呢若是出事,真能要了小皇帝的命啊。
等涼亭隻剩下驚魂未定的朱由檢,和一眾侍衛壓著的魏廷後。
朱由檢一雙赤紅的眼睛瞪了過來。
“把她雙手給朕砍了!告訴朕,是誰派你來刺殺朕的?”
朱由檢本以為是丁修索命,卻沒想到是個女人。
女人?
該死的女人!
難道是皇後張嫣身邊的女官?
可為何不像,他也從未見過。
“是!”
侍衛們卻不管那些,既然陛下說砍了雙手就必須砍掉。
兩人立刻拉著魏廷,又有兩人舉起雁翎長刀。
唰的一下。
魏廷疼的終於慘叫出聲,卻換成朗聲大笑。
明明是個女孩,卻透著無儘的豪邁。
“哈哈哈……朱由檢!你便是把我做成人彘又如何?休想從我身上得知半點消息!”
死士,士為知己者死!
她既然決心為義父掃除隱患,怎麼可能留下任何破綻。
朱由檢見這血腥一幕,眉心一陣亂跳。
可一想起剛剛瀕死的倉惶,又出離憤怒。
朕可是皇帝啊!
帝國之主,竟有人敢刺殺於朕?
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殺人,絕不能有人殺我!
他越發惱怒,死死瞪著眼睛,咬牙大喝。
“給朕將她……亂刀砍死!”
“這……是!”
侍衛們也沒想到皇上失了理智。
這種情況下,不是應該嚴加審訊才對嗎,為何要將其砍死。
可皇命已下,君無戲言,眾人隻好遵命。
朱由檢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第一個敢行刺自己的人慘死麵前。
不知過了多久,冷風一吹,血腥味令他作嘔,朱由檢才反應過來。
“住手!全部住手……”
可惜已經晚了。
魏廷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甚至如同當年封師岐一般,被砍的沒有人形。
朱由檢懊悔之極,慌忙命令:“快……快搜搜她的身上,可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此刻,最要緊的是知道她隸屬何人啊。
是魏忠賢,還是張嫣,又或者是客印月?
甚至是僥幸不死逃走的丁修?
乃至尾大不掉的皇陵鎮?
弄不明白這點事情,我朱由檢難道時刻提心吊膽,防止還有人將我刺殺?
可惜,事與願違。
一番搜索後,侍衛遺憾稟報。
“陛下……逆賊身上空無一物,唯有佩劍一把,但憑一隻佩劍,實在查不清她的來曆……”
“一群廢物!”
朱由檢頹然坐在石凳上,雙眼失神。
究竟是誰要殺死朕呢?
……
京城之外,兩匹快馬疾馳。
裴綸在離城之際,順手買了幾個肉包子,正騎在馬上不斷吃著。
也不顧黃沙蕩起的煙塵,隨手給沈煉扔了一個。
沈煉卻不接過,心事重重,任由那包子掉在地上。
“哎……沈兄,你特娘的!不吃早說啊,多可惜一個好端端的大肉包子。”
裴綸憐惜的看向身後地上,若非那包子沾滿了土,真想勒馬將其撿起。
沈煉卻不搭話,隻是縱馬不斷疾馳。
當越過六名轎夫抬著的一頂轎子後,和裴綸一同消失在大路前方。
恐怕兩人都沒注意到。
轎內的簾子被人拉起,一雙赤紅的眼睛注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眼眸下,是勾起的嘴角。
去了啊!
所有人,都趕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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