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天界可都是天君說的算,和天君立字為據,顧生算得上有仙界以來第一人。
青菀還恍惚著,此番被天君召來沒頭沒尾,這廂顧生竟要拜玉橫為師,更是從何而來?
顧生不是被判魂飛魄散,且行刑之日正是明天麼?
方才日新學堂的幾人還聚在一起商討明日要同去問天涯參觀行刑,讓她撞見訓斥了幾句,怎麼這廂……顧生這囚徒,竟要拜玉橫為師,這是為何?
天君吩咐人去準備,顧生被推搡著上了一轎子,片刻,人便坐在青菀府上一暖屋內,看著眼前玉鏡中狼狽的人影。
麵色枯黃,嘴唇乾燥的掉皮,油膩的頭發黏了土粒聳拉在胸前,衣服臟的不成樣子,仿若幾塊破布掛在身上。
那替她收拾的小靈也不忍多看。
那牢中不能使用法術,睡覺的草垛也無,地上滿是濕答答的泥土,也難怪她才入獄十幾天,便“土胎換骨”了般。
那小靈叫阿良,青菀府上負責梳妝的丫鬟,是個植物靈,身上帶著艾草的清香,用靈力為顧生換了身衣服,將她領去浴室清洗。
阿良緊抿著唇,能用手指的活兒絕不動口,能咿呀一聲絕不發言,顧生還以為她是啞巴,直到她終於開口問她是不是植物靈,兩人才攀談起來。
植物靈見植物靈,兩人聊的卻不是顧生近日最常被談及的話題,阿良將一錦囊放在她手裡,裡麵散發茶花的清香。
“以植物靈之身拜玉橫仙君為師,這可是頭一遭。”
阿良低聲在她耳邊,怯怯地看了看外麵,又道
“師徒禮結束後,你易容成我的模樣去玉閣,這香囊,能保你暫時不被發現。”
玉閣……
是玉橫府邸最北的一閣樓,那裡放著玉橫所收的人間美玉,平日裡戒備森嚴,從不讓外人進入,這阿良,似乎是得了誰的授意,是玉橫麼?
顧生點點頭,將香囊塞進懷裡,門外傳來一眾腳步聲,為首一人聲音嘹亮。
“昔日葡萄靈,昨日的階下囚,此番臨死前竟喜提玉橫仙君之徒美銜,我等做為往日好友,可是特意來祝賀,去去去!怎麼就不讓進了!”
為首一人踏步進來,是軒轅雲黎,身後跟著兩個夥伴兒,皆配刀劍。
阿良攔在前
“軒轅公子,顧姑娘正在梳妝,請移步前廳。”
軒轅雲黎挑眉
“哦?
我等可是特意前來討教的,不好讓我們空來一趟吧?”
顧生站起身,長發隨風漂動,上前走了兩步,看著軒轅雲黎
“討教什麼?”
軒轅雲黎微蹙眉,這顧生怎麼竟似有了那麼點氣勢,想不久前,還是蘿卜頭般小而稚嫩,想了想,又伸手比了比,才發覺顧生此番竟約莫和他一般個頭了,應是這緣故,讓他氣勢上落於下風。
落花嗤笑
“自然是來討教你使了什麼計謀,讓玉橫仙君同意認收你一個植物靈為徒。”
顧生抿唇,想了想,片刻
“我有什麼法力能說服玉橫和天君,自然是玉橫他早就有意收我為徒嘍。”
“胡說!”
流水瞪著顧生
“你樣樣都比不上我等,還未得日新學堂納為學生,為何竟能入玉橫門下。
顧生,你莫不是早在人間撿了神石,初來天界便早有預謀,後拜學不成,便以此為籌碼,要挾仙君收你為徒?”
落花
“我聽說那神石早被她佩在身上,從初來天界伊始,小小植物靈,竟拿著天界寶玉招搖過市,真是恬不知恥!”
軒轅雲黎
“對,你這小靈,如今還成了妖,他日必然是天界的禍害!
我們今日便替天行道,懲治了你這妖女!”
“對,留著她,遲早是個禍害!”
“反正她早晚要魂飛魄散,今日我們日新學堂,便替天界除去這個麻煩!”
身後眾人不知何時出現的,青菀府上的一眾門人竟似乎是擺設麼。
卻見遠處白衣翩然,須臾便沒了蹤影。
顧生手中握著一東西,攤開,眾人從前到後,皆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