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自然也知道不是這幾人,她隻是想做個樣子,便擰眉
“天界的規矩還知道麼?
你們幾個,回去領罰!”
回去領罰,回的是日新學堂,領多少也沒說,便是有意放他們一馬,那幾人卻不甘心,紛紛道
“是顧生先目中無人!”
“對,是她先動的手!”
人群中傳來幾聲輕嗯,眾人都對這種“不一而同”的豪氣感到蕩氣回腸,仿若自己正在英雄救美,自然,他們救的是清雲碧這個美。
青菀麵上不悅,眼底卻隱隱滑過一抹愜意,她是仙師,自不能掉價來算計顧生,而清雲碧這個沒頭沒腦的丫頭,卻正好。
表現為難,想勸玉橫放過這些人,卻見玉橫已走到眾人麵前,按理說法不責眾,這要是太多人皆犯了錯,便該考慮不予追究,想來玉橫也是知道的,他總不能為了自己這一個徒兒,將日新學堂裡的弟子都給降罪了罷?
軒轅雲黎此番也壯了膽子
“仙君在上,軒轅雲黎作證,這顧生的確是推了清雲碧一把,讓她撞了桌椅,胳膊都青了。”
清雲碧這胳膊是方才被眉如給推搡著撞到了桌角,才青了,被軒轅雲黎眼尖瞧見了,剛好拿來算計顧生。
玉橫將視線放在清雲碧的胳膊上,清雲碧穿著輕薄的紗裙,一隻如白玉般的胳膊儘覽無餘,上麵有一片青色,不大,卻在雪白的皮膚上頗明顯。
顧生也看去,視線往旁一移便能看見清雲碧兩手便能握住的拂柳腰,那紗裙包臀,身材玲瓏有致,雖十九歲,卻發育的有模有樣。
人群中也有幾簇火辣辣的目光落在清雲碧身上,近乎哈喇子都要流出來。
眉如也站了出來
“是這樣的,仙君……”
說完,也不敢再抬頭直視,低著頭望腳尖,玉橫嗯了一聲,大步走到清雲碧身前,清雲碧心如擂鼓,麵上卻佯裝不改色。
玉橫指著那傷看顧生
“是你做的麼?”
顧生視線卻無意中放在清雲碧妙曼的身材上,人類說女子美麗,便形容其如九天仙女下凡塵,而上古仙族中的絕然之女,如清雲碧這般,又該做何形容?
竟沒察覺玉橫問了自己,等察覺已經點了頭,隨即搖頭
“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有人尖聲
“清雲又不瞎,怎會自己撞上!”
清雲碧黑了臉色,說話的人正是墨畫,已經上前兩步,站到了人前,墨畫頭發淩亂,簡直是不打自招。
突然想到這茬,墨畫咽了口唾沫,眼底焦慮,卻不敢往後再躲,顧生指她
“是她抓我頭發。”
仿若一個向大人告狀的孩子,這念頭想罷,連她也不自覺笑了一笑,卻沒察覺玉橫眼底一閃而過的滿足。
青菀見罷,勸道
“孩子們還小,想必不是有意的,況且顧生也撞了清雲碧,讓兩人都道個歉,便罷了,如何?”
玉橫還沒回,卻聽眉如低聲嘀咕。
“我才不向這妖女道歉。”
玉橫眼底一寒,如同一把刀掃向墨畫
“你說什麼?”
墨畫心裡咯噔一聲,暗中咒罵顧生,又覺得自己真蠢,當著玉橫的麵罵顧生妖女,這不是堂然辱沒仙君麼,顧生是妖女,那他是什麼?
墨畫忙接
“我……我不敢了!
仙君,我也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清雲碧見墨畫嚇成這個樣子,不僅暗罵她沒腦子,一下子將挑事的擔子攬了下來,便上前兩步,佯裝虛弱
“玉橫仙君,我們本是來祝賀顧生,發生了些誤會,才鬨成如此局麵……”
玉橫見她,語氣似乎也溫了一點,用手虛空拂過她胳膊,那青色瞬間消弭。
“該好好學法術,才知如何療傷。”
清雲碧忍著甜蜜,將手輕輕收回,拜了拜
“謝仙君。”
說完,挑釁地看向青菀,青菀微微彆過頭,清雲碧暗中冷哼一聲。
眾人見玉橫為清雲療傷,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想,這玉橫怎會不給未婚仙妻麵子,此番當眾溫聲“訓斥”,不知暗含多少憐惜,真是羨煞他們。
顧生抿唇,彆過頭,她怎會幻想玉橫為自己出頭,真是愚蠢。
清雲碧見玉橫如此,心中更放肆起來,計劃將墨畫攔到身後,即可以表現自己心地善良,又可讓墨畫受恩,從而更加追捧她。
剛走了兩步,眼前男人卻明顯更快一點,厲聲道
“日新學堂眾生,擾亂我徒拜師,此為一罪。
墨畫,你對我徒大打出手,此為二罪。
清雲碧……”
清雲碧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卻聽玉橫道
“念在清雲碧也受了傷,便隻罰你等抄寫經卷三十卷,明日送到我府上。”
眾人大驚失色,清雲碧臉色苦也不是,樂也不是。
她該慶幸玉橫未降罪於她嗎,哪怕他早就識破她們拙劣的撒謊技倆,也該猜到她手臂的傷是怎麼來的。
墨畫顯然對這懲罰不滿,顧生也揪了她不少頭發,怎能隻定罪她!
玉橫不疾不徐,道
“念在顧生也有罪,且是我徒,便也罰她……”
看向顧生,大步走到她跟前,將她手中緊握著的玉剝落,落在手心,是她手中的溫熱。
見她茫然以對,竟似在認真地聽他如何“發落”,如同一倉皇落入圈套的動物,眼中一片彷徨,玉橫抿唇,還從未見她如此失神。
眾人也屏息聽,卻見玉橫湊到顧生耳邊,說了句什麼,讓她耳根一紅,片刻,麵上掛滿驚異。
便也罰她……將筠山那日倉皇丟掉的信說與他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