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後,他又哼唱起一些歌謠,很是自在。
好奇怪的人,蘇洵打量著中年男子,不由疑惑道“敢問先生,你手中捏著泥巴乾嗎?”
那中年男子回過頭來,瞥了一眼蘇洵,開口道“你認為我在乾嘛。”
蘇洵微微一怔,而後正色道“泥巴乃是童心未泯的孩童玩的,非是正途。”
這麼說,你認為我不務正業了。
蘇洵愕然,卻也找不出言語反駁。
那中年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蘇洵,笑道“你怎知我是玩泥巴,而非沒有其他用處。”
蘇洵皺了皺眉頭,對於中年男子的行為大為不解。
突兀一名跛腳男子來到中年男子的身旁,他有些咳嗽道“偶感風寒,幾日下來,也不見有好轉,還望先生賜藥。”
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跛腳男子,開口笑道“這就好,這就好,請稍等。”
說完這句話,他手中的泥巴又是捏了幾下,很快泥巴被中年男子在掌心揉了揉,變成小泥丸。
他將手中的泥丸遞給了跛腳男子,開口道“回家後,吞下這顆丹藥,三日後寒氣可散,自然痊愈。”
蘇洵看到這一幕,神情有些錯愕,這泥巴,也可以當成藥丸吃,那不就是吃土,讓人吃土,豈不是聽上去有些荒唐,蘇洵失聲道。
怎麼不可以,我就叫陳泥丸,那中年男子緩緩開口道。
若是世人都解其意,也就沒有太多的疑問,若是世人不解其意,那麼這件事情做下去也就沒有必要。
蘇洵好似懂了點什麼,他緩緩的開口道“是我言語間有些冒失了,隻要初衷是救人,無論什麼方法,都沒有錯。”
方法的形式儘管不同,但行為是沒有對錯。
你懂得便好,那中年男子朝著蘇洵淡然一笑,而後被畫卷記憶收入畫卷中。
蘇洵繼續向著畫卷望去,那畫卷中又是走出道人影,他乘船朝著蘇洵揮了揮手,道“能走到第三步,你的悟性不錯,不過你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
那剩下的時間裡,我們要去哪裡,蘇洵眉頭一掀,淡淡的開口道。
剩下的時間裡,我們可以乘舟走到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太遠了,我們去哪裡乾嘛,蘇洵疑惑不解。
找你需要的答案,那青年哈哈一笑,他將手中的折扇合上,看著蘇洵。
蘇洵有些遲疑道“你不是說時間不多,既然時間這麼短,我們又如何走到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就在你的身邊,你沒有看到,青年男子目光灼灼的看著蘇洵。
哪裡有天涯海角,蘇洵朝著四周掃去,隻有一葉扁舟,和乘船的兩人,一人是他自己,另一人是這青年。
我便是你要找的天涯海角,那青年緩緩的開口道。
蘇洵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那青年,大感疑惑。
好了,時間不多了,你若是能夠戰勝我,便算過了關。
忽然船行至一處急流處,那青年倒也不慌張,立刻掌舵駕舟,但聽的他開口道“皇極墜地,公歸於天。”
蘇洵聽著青年的這兩句話,仿若心中有所感應一樣,他當即開口道“武夷鬆竹,落日蟬鳴。”
那青年看了一眼蘇洵,繼續開口道“有一道,此道非無非有,非中亦莫尋求。”
蘇洵思索片刻,答道“有一心,此心非空非無,空中莫要強求。”
你以為何為空心,何為真心,那青年繼續追問道。
蘇洵沉吟片刻,開口道“心者,心中有數,故而,心生諸法,心若無定,便為無法,是為空心。”
卻也有道體雖空,不與空同,這又有何區彆,青年繼續詢問道。
我以為道體雖空,實則如同身體,身體乃是包括手腳存在的,而不與空同則是指身體不同於手腳。
那以空破有,那這又有何解。
空見,非是見性,倘若處於空見之中,便無礙有所感觸,故而要打破空見,還源本心,那麼便不是以空破有,而是以心破有,蘇洵緩緩的解釋道。
那青年男子又將折扇打開,緩緩道“你已經到了天涯海角。”
說完這句話,蘇洵看向不遠處的天邊,果真是天之涯,海之角,天與海之間,隻有一線之隔。
這便是天涯海角,蘇洵看到這天之涯,海之角,臉上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平靜異常。
這麼說,一切按照本心走,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蘇洵說完這句話,他麵前的一切儘皆破碎。
可惜時間不夠,不然我定要與五祖論一論道,蘇洵正色道。
他緩緩的從那種狀態中退了出來,目光朝著那巨大的天宮凝望,開口道“天宮再大,終究不是我的,我又何必羨慕。”
說完這句話,蘇洵便準備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