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話是對著從下層集結回來的警衛們說的。
“莫邪先生……”站在一邊的愛麗絲有些不忍地對著霖溟道,在她看來這些警衛們雖然該死但是要她將他們當做開路的工具的話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放心,我絕不會讓諸位去做那必然是送死的事情,事實上每個人都有活下來的機會的。”霖溟掃了一眼愛麗絲示意她閉嘴。
這個眼神可不怎麼友好,漆黑的眸子中投射出的冷光迫得愛麗絲都不由得打了寒噤。
“喏,願意為自己搏一份生機的人去那邊的更衣室裡換上新的製服!樓上的那些家夥跟你們穿得一樣!等下我也會和諸位一同衝鋒!要是誰因為製服的問題被誤殺了可彆怪我!當然了,今晚無論誰戰死了,我以‘莫邪’之名保證!戰死者會得到最後的安寧!”
霖溟說出了下半句話,這是他從某出征的將軍那裡剽竊來的,匪氣十足——當然了,放到這裡的話就是‘豪氣’了。
“是!”
眾警衛早已有了當炮灰的覺悟,他們從進入保護傘開始就已經失去了對自己性命的所有權,高層讓他們生他們就生,高層讓他們死他們就死,而即使是死後他們也不是自由的。
第四層中的喪屍中就有很多身上還殘留著警衛的製服,那些破破爛爛的服飾述說著他們生前的職位。
胸前彆著勳章的‘隊長級彆’喪屍在牢籠裡並不是什麼稀有的物種。作為保護傘的警衛,他們無論是生還是死都無法逃避被人當做工具使用的命運。
像狗一般地活著,死後還要成為行屍走肉。
然而這一切到如今也該有一個終了了。
基地已經殘破不堪,無論今晚的事情到底會如何走向,這座基地都將被遺棄,那些慘無人道的實驗不再會在這裡發生。
管束著他們的高層已經死的死、被擒的被擒,而眼前的這個男人與伊薩克斯之流相比已經仁慈得多了——經過他們檢查下層的弟兄們都隻是昏迷了而已,對方雖然用了重手卻畢竟沒有取走他們的性命。
跟著這樣的人總比跟著伊薩克斯之流要有安全感。
所以他們的回答很統一。
這一個“yes”的回應仿佛發自肺腑,第一次的,他們,挺起了胸膛。
最後的安寧麼……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歸宿了!
某警衛已經忍不住去摸自己的槍了,他真想下一刻就跑到敵人麵前不停地扣動扳機。
“我要自由了。”
就算對方許下的是一張空頭支票也好,他選擇了相信。
他們選擇了相信。
“那麼,紳士們,你們有五分鐘的時間換上新製服。”霖溟大聲道,他的聲音莫名的豪邁,隻是眼中的冰冷卻完全配不上這一份的豪邁。
“今晚,我將是第一個衝進去的人。”
他的聲音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背過身,拄著從實驗室的某處翻出來的現代工藝長劍,霖溟留給了眾人一個桀驁的背影。這個背影讓人不由得想起夕陽下草原上拄著劍望著故土與敵軍的騎士。
“願意追隨騎士大人!”
不知是誰後廚了第一句,也不知是誰率先單膝跪下,仿佛拄著長槍一般地扶著自己的長管槍。
“計劃通。”
沒有人能夠看得到此時背過身去的霖溟眼中的神色和他嘴角的那一縷惡魔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