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觸到這筆‘巨款’之後王姨的語言功能似乎就隻剩下了‘哦’這樣音節,她口中雖然這樣應付著小梅,但是無論是視線還是雙手都沒有離開過懷中抱著的挎包。
這算不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鑽到錢眼子裡去了’呢?
或許是吧。
孤兒院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得到過捐款了,不,準確的說是‘沒有收到’捐款。
王姨絕不相信這個社會已經冰冷到了這種地步,她也絕不相信沒有任何人知道孤兒院的困境。
知道孤兒院的困境的人大有人在,這個小鎮上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
同樣的,在外界也不可能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隻是孤兒院無法收到來自這些人的捐款,或許是他們隻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或許隻是因為他們自身也有自身的困難,捐不出多少錢。
或許,他們隻是擔心受騙,擔心自己捐出的錢款到不了有困難的人手上。
若是這三者都不是的話,那麼問題就該出在資金流動的過程中了。
這次王姨給莫邪的是她私人的賬戶,孤兒院的賬戶不在農業銀行。
孤兒院的賬戶已經快一年沒有收到任何打款信息了,單方麵的扣除資費的信息倒是很準時地每個月都發過來。
王姨早就對孤兒院的賬戶起疑了。
或許,那些本該有的款項是一直都在的,隻是領取人不再是孤兒院。
盲的並不是這個社會,而是某些人真的把下層人當瞎子耍了。
隻是像是王姨這樣的平頭百姓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沒有什麼人脈,也不認識什麼大人物,沒有誰會罩著她、會給她一張批示條讓她解決手頭的問題。
她隻是個小人物,人微言輕。
她已經老了,像是過去天天往zf大樓跑的事情是再也做不到了。
原本是想這兩天就把孤兒院的剩餘資產點出來的,像她這樣的人已經撐不下去了。
能在老院長去世後將孤兒院打理至今,她也算是對得起老院子的臨終囑托了。
銀行外的陽光打在王姨的身上,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她想得如此入神,竟是沒有發現自己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不過小梅發現了,知道此時的王姨處於‘夢遊’狀態的她替王姨接了這個電話。
“喂?”
此時已經是靠近11點,街上的人和車都多了起來,一片與清晨出門時候截然不同的嘈雜聲中小梅大聲地對著手機‘喂’了一聲。
這隻手機早該退休了,不說大聲點的話對麵估計很難聽見。
“喂,是小梅姑娘麼?往左邊看看。”
電話裡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在數個小時之前和小梅同桌吃過飯。
小梅記得這個聲音。
“是莫邪嗎?”
小梅依言轉過了頭。
街口,十字路口邊的人行道上一個高大而瘦削的聲音佇立在那裡的廣告牌之下。
不是莫邪卻有是何人?
放下手機,小梅對著那個身影揮了揮手。
“王姨!這邊!莫邪來接我們了!”
興高采烈的聲音,很符合曆法上今天該有的氣氛。
今天,是臘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