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在數秒之內吞下冰塊似的包子而且連嚼都不怎麼嚼?
是某些吉尼斯世界紀錄的創造者於保持者麼?
是某些身懷特異功能的隱世高人麼?
是那些因為生活在極寒環境之下而不得不以雪為生的人麼?
吞下了這樣的包子的人都還隻是些孩子,如假包換的孩子,其中最高的一個個頭也還不到莫邪的腰部。
他們的喉嚨都是稚嫩的,他們身上沒有一處不是稚嫩的。
莫邪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比這副吞食冰凍包子更讓人感到心酸的場景了。
一場悲劇並不是總要讓人見到鮮血與虐殺、見到哭號、見到慘白,恰恰相反,即使現在莫邪聽見的是孩子們歡快的笑聲、見到的是孩子們活蹦亂跳著往門口奔跑的身影,他所感受到的東西與看一場充斥著哭號與慘白的悲劇並無二致。
悲劇所衍生出來的情感是負麵的,尤其是眼前的這一幕確確實實發生在身邊的悲劇。
“咚!”
把肩上的米袋與麵粉袋直接往牆邊一靠,眼前的這一幕讓莫邪無法再坐視下去了。
“哢噠!”
先動用念力隔著幾乎二十米的距離關上了停在孤兒院門前的麵包車的車門,莫邪追著孩子們的步伐就跑了出去。
“都給我停下!”
莫邪的速度太快,快到就算是之前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的小梅和王姨都沒有捕捉到他的動作。
王姨還好,她至少可以說服自己是自己眼睛老花了,而小梅則差點驚呼出來。
她看到的是莫邪的人閃了一下,然後剛剛還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都給我停下!”
擋在麵包車前麵,順手拉開了幾個手腳快的、已經對著車門伸出了手的孩子,莫邪大聲地吼道。
他的聲音就像是平地裡起了個霹靂。
至少在被他攔住的孩子們聽來是這樣的。
這一聲大吼很有用,喧嘩著、吵鬨著、推推攘攘著往裝載著食物的車子邊上跑的孩子們一下子就被鎮住了。
他們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一臉驚恐地看著發出了這樣巨大的聲音的、麵色不善的男子。
“……”
那一張張稚嫩的臉上流露出的驚恐讓莫邪說不出一句責問的話,他的嘴唇在發抖,他有什麼資格責罵這些孩子?
“莫邪!你在做什麼?!”
莫邪的聲音是那樣的大,屋裡的人沒理由聽不見,小梅也跑了過來,她一臉緊張地看著莫邪。
這個男人的臉上滿是怒氣,看起來就像駭人之極。
“他們都隻是些孩子而已!你對他們吼什麼?”
小梅弄錯了莫邪火氣的出處。
莫邪所氣憤的絕不是這些孩子的所作所為,哪怕這些孩子當時搶走的是他身上的錢財和衣服他都不會生氣。
那種事情,一笑了之就可以了。
隻是眼前的這一幕,絕不是什麼可以一笑了之的事情。
必須要有什麼人出來為這裡所發生的、曾經發生過的一切負責。
理科出身的莫邪,思想是很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