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去彆處找,無論如何,那件東西他必須找回來。
站在走廊裡,最後一次用感知力去確認了事實,莫邪低下頭,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
他要出門了。
隻是這一次不再有目的地。
他記得在他離開孤兒院去異地求學的時候繈褓還是存在著的,就在他床下的箱子裡當做壓箱底的墊布。
此刻的莫邪很後悔當初離開的時候怎麼不將這塊‘墊布’帶走。
可能是他沒有在意過那塊顯然是‘沒有什麼價值’的破布吧……
雖然是他父母的遺物的說……
“唉……”
歎了口氣,莫邪轉過身,從一旁的樓梯下去了。
“莫邪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樓梯的儘頭,小梅立在門廊中,她圍著圍裙,臉上、手上都沾著白乎乎的麵粉。
說好了晚上吃餃子的,準備工作下午就要做起來了。
畢竟,此時的孤兒院依舊有這幾乎二百位‘房客’,而且他們的飯量恐怕都不怎麼小。
“小梅啊,替我跟王姨說一聲,我剛剛接到了一個電話,有些事情得去辦。”
隨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在小梅眼前晃了晃,莫邪說謊完全不帶臉紅。
“唉,真是個大忙人啊……”
略帶羨慕地歎息了一聲,小梅送莫邪到門口。
繁忙並不是什麼糟糕的事情,像她這樣的‘閒人’心裡不知多希望自己也能像莫邪這樣的‘公務纏身’。
這樣的話就說明她能夠得到很多的報酬。
想起中午的時候身邊的這個男人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地大把大把往外掏錢,想必他的報酬是極高的吧。
很快就抵達了門口,快到小梅腦海裡胡思亂想的念頭都不及得到收尾。
“哈,沒辦法,誰叫我還隻是個打工仔呢……”
莫邪爽朗地笑了笑,對著小梅點了點頭便算是道彆。
他走了,前路上找不到半點早上還存在過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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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上的午飯很簡單,簡單到簡陋,隻是對於做了一早上高強度的體力勞動的人而言即便是再簡陋十倍的食物也不會存在無法下咽的理由。
明哥對著白開水咽下了足足三個粗麵饃饃,礦上的饃饃,每一個都有海碗那麼大,三隻饃下去之後,明哥感覺自己的胃漲得難受。
貪心了,或者說是餓極了,將一切吃完之後明哥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倒地,然後不省人事。
他很累了,身上的每一塊肌骨都已經在抗議。
它們想要休息,早上的工作強度已經超出了他可以擔負的程度。
他想要睡眠。
“真想就這樣睡下去。”
不省人事之前,這是明哥最後的一個念頭。
他的夢是漆黑的,過度勞累的身心連構築一個夢境的餘力都沒有留下。
這個男孩裹著自己的衣服,靠著礦山的岩石沉沉睡去,礦上的工人們沒有去打攪這個疲倦的新人,他們知道這份工作有多吃力。
隻是光光隻有工人們的理解是完全不夠的。
“嘩~!”
午休的時間隻有一個鐘頭多一點,而且還要扣去用於吃飯的時間。
時間一到工人們便得返工,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倒水的聲音,緊接著是刺骨的冰寒。
工頭叫起明哥的手段很生硬,而且還伴隨著刺耳的喝罵。
“懶鬼!起來做事了!想吃白飯麼?!”
真是見鬼,礦上的工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真不知道這個工頭為什麼對於明哥如此緊盯。
他似乎要將整日裡蹲在礦山裡盯著一成不變的風景而衍生出的無聊感一股腦地潑在明哥的身上,他似乎能夠從將他人弄得狼狽不堪中獲得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啊!!”
被冰冷的水激得醒來,明哥第一反應並不是倒吸一口涼氣,而是發出了痛苦的叫聲。
冷水倒在他過度疲勞的肌肉上,那樣的痛楚,真是難以言喻。
明哥畢竟尚未成年,即便是尚未孤兒院中最年長的‘房客’,他自身也還隻是個未成年人。
他駕馭不住這樣的痛楚。
“叫什麼叫!起來乾活了!”
工頭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沒有半點的愧疚感,就好像他剛剛根本沒有往一個未成年人身上潑冷水。
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寒冬裡。
他指著明哥的鼻子罵著,就像是在罵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