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起作用了。”不著痕跡地將自己僅剩的右手藏到了背後龐大的羽翼中。
霖溟默默地用右手結了個特殊的印,配合著精神力的運作,這個印有著彆樣的含義。
這個印是啟動一切的開關。
霖溟嘴角的弧度開始扭曲,他的麵目也開始扭曲,變得像是在獰笑。不過在眾天使看來這樣的變化實屬正常,因為畢竟他剛剛親手斬斷了自己的左手。
或許是這痛楚讓表情走了形。
隻是誰都不知道,潘多拉的盒子已經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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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托起一團火,丟掉了本該用來充當防風罩的燈籠罩子而這燭火卻是更明豔了。
這紅燭應是特製的,因為它燃燒的時候連一滴燭淚都不會流下。
馬叔已經換上了一身粗布衣服,就像是個鄉下的、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民。
隻是老實本分的農民決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更不會用雙手托舉著一根紅燭——活像個朝聖者。
礦洞的主脈中陰風陣陣,每一絲風都含著砭人肌骨的寒意,這裡的地麵上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積水已經成了冰,甚至有些冰柱從洞頂上垂下,若是不小心看路的話撞上去了便是個頭破血流。
“嗚嗚嗚嗚……~~”
風聲近似鬼哭,述不儘前世之恨。黑暗之中,便如有成群結隊的怨魂穿行。
寒風,奪人體溫,寒意,摧人意誌。
然而馬叔此時身著單衣,居然對於這寒冷是絲毫不懼。
“據天之明,常瑩瑩乎炯夜,道尊問曰……”
誦著不知記載在那一本書上的字句,馬叔眼中隻有手中的紅燭,而這紅燭似也在呼應著馬叔的注目。
它堅挺地燃燒著,像是永遠都不會熄滅一般。
馬叔一步一步地在礦洞的主脈中行走著,他的速度並不快,僅僅是勉強達到正常人步行的速度,隨著愈發靠近目的地,他的速度開始顯著地減慢。
“行天之名!常駐人間!”
馬叔大聲地吟誦著,每走一步他的聲音就要高出少許,真讓人擔心到了最後他會不會把自己的聲帶弄壞。
他的聲音已經蓋住了風中的鬼哭,甚至蓋過了風聲本身。
逆風而行,他的衣衫被吹得緊貼著胸膛,在那裡,有一顆不斷釋放著熱量的心臟。
那是他身上此刻依舊保持著正常熱量的所在了。
他的腳步已經凍僵在了這陰風中。
即使是這樣他依舊要挪動自己的腳步。
他不能讓自己停下來,若是他停下來,前功儘棄不說,或許他整個人都會被凍僵在這裡,等到事後有人來替他收屍的時候說不定他已經成了這風中鬼哭中的一員。
他不能回頭,迎著風是讓他手中的蠟燭燃燒下去的必要條件之一,若是轉身,他便會失去這唯一的光源與護持。
這根蠟燭是他敢於造訪這裡的最大依仗。
退不得,停不得,唯一的路就在前方。
前方,陰風更盛處,鬼哭的源頭。
馬叔似乎看見了除了自己手中的紅燭之外的其他光源。
就在前方,洞穴的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