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頂包師!
扳機是冰冷的,彈匣裡的子彈也是一般的冰冷。
但是握槍的手呢?
持槍者的心呢?
偌大的一間戰時醫院,裡麵躺著的傷員大多都是出於動彈不得的狀態。
他們躺倒在病榻上、甚至有些人沒有床位,就連冰冷的地板上也躺滿了傷員。
莫邪清點過,這些傷員的數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換算成積分也就是八千到一萬左右。
這可是一個很可觀的數目,說不定將這筆積分收入囊中之後他欠《聖典》的欠款就可以還清了。
他已經在虛弱狀態了待了太久了,每一刻對於曾經強大過的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他需要他的念力回來。
但是……
“不,不能這樣……”
莫邪手中的槍口已經對上了一名傷員的腦袋,後者用一種充斥著麻木與心死的眼神看著他。
那是一雙黑色的眸子。
莫邪無法與那傷員對視。
他扣不動手中的扳機。
先前在上一座軍方基地裡莫邪是直接引爆了軍火庫,他並沒有目睹過那些死者的樣子。
不去看,自然不會覺得心中不安。
而現在他看到了。
他下不了手。
他或許可以殺死那些手足健全的軍人、在實戰中摧毀一支部隊。
但是那是戰爭,雙方都有開槍的機會。
然而現在……
“如果我對這些手無寸鐵的人下手,那麼我跟霖溟之間還有什麼區彆?”
莫邪暗歎一聲。
真是可笑。
殺戮即是殺戮,偏要尋那麼多的理由與借口,甚至還對被宰殺者進行一個界彆。
偽善!
吹毛求疵的偽善!
看到這一幕,就連《聖典》也忍不住了。
“猶豫什麼?動手吧!將他們屠戮一空吧!反正你已經把這裡能夠拿得起武器來戰鬥的人殺光了,現在即使你不殺掉這些傷員,過個十天半個月的,他們也會因為沒有人照顧而死掉……嘿嘿,浪費是可恥的!”
奸商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令人反胃,但是,不容置疑的是,此刻《聖典》說的是實話。
莫邪無法反駁它。
但是……
“我不能這樣做。”
莫邪搖了搖頭,似乎是《聖典》對他的誘導產生了反作用。
他收回了槍,不,應該說是他直接將手中的槍丟掉了。
“啪嗒。”
鋼鐵鑄就出的硬物、先前奪走了多條生命的武器,在此刻與冰冷而堅實的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它滾入了黑暗深處。
“喝下它。”
莫邪用一瓶‘血藥’堵住了那名傷員的嘴,血紅色的液體從那人的嘴角不斷漏出。
那傷員在抵抗著,像是不願向眼前的這個惡魔妥協,又像是將這紅色的液體當做了同胞的鮮血。
他的眼中有著仇恨,若是這份眼神能夠殺人的話,怕是莫邪已經被他在脖子上劃了不知多少刀了。
“殺了我。”
但即使傷員再如何抵抗也還是將藥水飲下了小半。
他不知道這紅色的液體是什麼,但是他卻能從自己的體內感受到由這股液體散發出的生機與溫暖。
他覺得自己被惡魔玩弄了。
“活下去,其他的傷員需要有人照顧。”
莫邪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著,隨後他在那傷員脖子上的大動脈上按了一下。
傷員昏了過去。
莫邪起身,他望了一眼一走廊的傷兵。
他聞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腐朽之味。
所有的傷員都用著一種麻木的眼神看著莫邪,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臉上都沒有任何彆的神色。
他們不關心自己同類的生死,甚至不關心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