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老八麼?怎麼,凱旋歸來了?就連丹藥都能一瓶一瓶地給,看來得到了不少賞賜吧?”
一個麵色白皙的男子從遠處走來,他身上穿著白衣,手中持著一柄折扇,很標準的‘前十標配’。
“原來是四哥,真是好久不見呐,怎麼,功成破關了?”
麵對白衣男子的冷嘲熱諷霖溟針鋒相對地回了過去,頓時令對方的臉色更白了幾分,眾所周知他們兩人一向不對路,周邊的眾人見這兩人遇上了,頓時都道了聲告罪便急匆匆地開溜了。
按照一貫的套路,周四與周八之間的衝突沒個半天根本就不會結束,無論是文鬥還是武鬥都是一樣。
在周家,不,應該說是無論在如何地方,越是靠近頂尖的那一批人明爭暗鬥得越是厲害。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多,而且他們一路上消耗的能量也需要恢複一下。
“有勞八弟關心了,喲,怎麼不見十三妹呢?不知十三妹近來可好啊?”
周四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和煦,就像他臉上的笑容,似乎挑不出一絲毛病,仿佛他就是一個關心兄弟的好大哥一般。
然而,他是切切實實的知曉周十三已經死了的。
尚未來得及走出多遠的眾人聽見周四的這番話頓時不由得都放慢了腳步。
故去的至親被侮辱,隻要是個男人都無法容忍。
他們想知道周八會做些什麼、會說些什麼,他們想了解周八真實的心境,以便於掂量掂量他那句‘戴罪立功’有多少分量。
“喔,如果你想知道的話,自己去問她不就行了?”
霖溟的聲音裡沒有任何的波瀾,雙眸毫不示弱地與對方對視著,不知道是否是周四確實被這句反擊給嗆到了,一時間他竟是說不出話來。
“哼!”
半晌,周四拂袖而去,隻留下霖溟一人站在山石之間。
沒有人敢去探望此刻霖溟的臉色,眾人再度加快了步伐,轉眼間便沒了影子。
“種子,已經埋下了。”
山間沒有風,霖溟的衣擺無風自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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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
浮石鎮,設備簡陋的醫院停屍間中。
莫邪坐倒在地,室內的空氣中滿是腐臭與為了掩蓋這份腐臭而被噴灑的消毒水的味道,一張張光床·上躺著一具具失去了生命的軀殼,而在其中的一張床·上,有著一個他熟悉的存在。
王姨,這個在老院長逝世後一直艱難地維係著孤兒院的運轉的女人,這個腿腳有些不靈便的女人,這個本可以選擇投奔他鄉的親戚、安度晚年的女人,現在就孤零零地躺在那張床·上。
在寒冬臘月裡,被寒冷與腐臭包裹著,然後自身也在不斷地腐爛著。
“怎麼會這樣……”
莫邪隻是離開了數日,一切便成了這樣,而先前他離鄉數年再回來的時候,這邊也未曾有如此重大的變化。
他不該回來。
他既然回來了就不該再離開。
這是他的錯,也是他的罪。
“《聖典》,複活一個人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停屍間裡沒有燈,莫邪此時臉上的表情沒有人能照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