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
暗處的獰笑者終於露出了真麵目,血色的月兒下,他仰起頭,街邊的屋頂上不知何時零零落落地出現了一個個黑色的身影,一道道仿佛在打量著獵物的目光從各處投來。
“桀桀……”
他緊靠著路燈,似乎想借著路燈下的這點光明將那些黑影們擋在外麵。
他從衣服裡摸出了一塊玉佩,玉佩上刻著菩提。
天竺的佛本不該管東土的鬼,更何況是菩提。
在他顫抖的眼神中一條純黑的手臂猛地從他的影子中鑽出,在他發出此生最後一道高音之前拗斷了他的脖子。
“嗬嗬……”
他倒在了地上,光明擁抱著他,但他卻感覺身體越來越冷。
他的咽喉中發不出一個字的音,直到他聽見了一聲吸氣的聲響。
“吸——”
在他的影子裡,一顆猙獰的黑色頭顱冒了出來,魔像大張著嘴吸取著這個漸離人世的靈魂。
“啊……!”
他整個人都開始痙攣,活像條被放在熱鍋上煎的魚。
巨大的痛楚使得他七竅流血,天上的月兒映在他的眼中。
這滴血淚帶著月兒的影兒。
他很快就沒了生息,而魔像也適時地閉上了口,它百無聊賴地從死者的影子中鑽出,六條手臂中的兩條不住地摸著自己已經微微鼓起的肚皮。
“飽含恐懼的靈魂果然美味……”
它滿懷緬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死者,頭腦簡單如它無法像某些貴族一般做出詩歌來讚美食物,它能做的隻有儘可能地尊敬食物。
“喂喂喂!趁·熱!趁·熱!這貨美味著呢!”
它衝著街邊屋頂上站著的血族們大喊道,可惜由於這些個血族不通它的‘方言’,所以他們並不清楚魔像想要表達什麼思想感情。
他們看到的場麵隻是一頭彪形魔物對著死者不斷地擺oise,仿佛是在耀武揚威,又仿佛是在顯擺什麼低級趣味。
總之,這很不貴族。
魔像見呼喚了半天都沒人理它頓時就沒了興致,這個男人是鎮子上最後的活人,在他不請自來之前血族與魔物早已將整座小鎮收割一空。
這是一場盛宴,而且還是吃一碗倒兩碗的盛宴,最後到場的男子隻相對於眾人用於飯後消食的甜點。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盛宴已經結束,是時候做收尾工作了,眾位血族很有默契地一同從屋頂起步,彈跳或滑翔,衝著鎮外奔去,而魔像也適時地潛入了地下,一時不知所蹤。
“熊!”
一點火光從一戶民宅中燃起,這裡的煤氣管道早被動了手腳,火勢一起不消十分鐘整座鎮子便成了火海。
“真祖大人!”
霖溟在盛宴開始後隻是稍稍意思了一下便撤出了鎮子,飽餐後的眾人向著他下拜,他微微在人群中掃了幾眼。
“西斯跟艾米麗呢?”
他發現隊伍裡少人了。
“……”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多臉懵逼,直到某位血族智商上線,從懷中掏出了聯絡工具。
撥出號碼,無人接聽。
“算了,不等了,去集合點。”
背對火海,眾多血族在霖溟的帶領下前往隱秘的所在,眼下天色已然不早,再過幾小時便是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