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屁股著地,不斷地用雙腿劃拉著地,看得出,這個人的小腿已經軟了。
這是受到了極大驚嚇的表現。
門中究竟有著什麼?
此刻的城中究竟怎麼樣了?
“讓開!”
傅清風飛身下馬,她繞過寧采臣,將手抵在了城門上。
“吱啦……!”
有道是巾帛不讓須眉,傅清風到底是練過的,一推之下竟是比先前的兵卒更加大力,城門應聲而開,這一次,它直接被推開了半扇。
“嘶!”
一股白氣自門中泄出,似雲似霧,傅清風向側麵一避,不知為何,她覺得這白氣沾不得。
白氣一出城門便衝天而走,朦朧的天光下,傅清風看清了門後的情形。
“好大的蜈蚣!”
她看見了一枚巨大而猙獰的腦袋,恐怕的口器正對著他們,仿佛要將他們吞噬一空。
見到大蜈蚣,兵卒們座下的馬兒一時都亂了動作,有不住原地打轉的,有轉身就逃的,甚至還有想要將背上的人甩下來的。
馬受了驚,馬上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毫無表示。
有人墜馬,有人縱馬後逃,但大多數受過良好訓練的兵卒在這一刻還是能穩穩地駕馭住坐下的坐騎,但無一例外,他們的臉色都白了。
見到如此龐然大物,傅清風並沒有像寧采臣那般不堪,這個女子隻是向後撤了幾步便收住了腳。
“它已經死了,你們在害怕什麼?”
她看見了大蜈蚣是斷的,像是有人持著一柄巨劍將之腰斬。
它已經死了,但就隻是不知為何它的身上依舊有一股威勢,相比於它猙獰的樣子,震住寧采臣與那兵卒的可能更多的還是這股威勢。
虎死不倒威!
傅清風想到了這五個字,莫名的,她覺得這便是昨夜一切之動靜的源頭。
“死了?”
寧采臣反應得很快,他扶著城牆站起,好久都停不下打戰。
“死了!”
傅清風從腳邊拾起一塊石頭朝著大蜈蚣丟去。
“啪嗒!”
石頭砸在蜈蚣的獠牙上,而大蜈蚣並沒有絲毫的反應。
“死了。”
見狀寧采臣與兵卒們才稍稍安心,膽大的兵卒舍了馬,徒步走進城門,在稍作試探後他得出了傅清風一早就得出的結論。
“死了還在這裡嚇人?!”
似乎是羞愧於先前自己的表現還不如一個女子,他踹了大蜈蚣一腳。
“哎呦!”
大蜈蚣是那樣的龐大,他這一腳不亞於直接踢在僵硬的城牆上,他用一條腿跳著,同時捂著另一隻腳,一臉痛不欲生。
“去皇宮。”
領頭的兵卒沒管這個逗·比,他一馬當先地走在了最前頭——哦,不對,他沒有騎馬。
他們的馬匹說什麼都不願意進城,大蜈蚣雖死,但敏感的馬兒依舊是不敢靠近它。
京都共有四座城門,但誰知道其它幾座城門現在是什麼情況,繞道還不如就從這裡進。
“快跟上來。”
路過那名踹了一腳大蜈蚣的兵卒身邊的時候領頭人哼了一聲。
他們繞過了大蜈蚣的屍體,從殘垣斷壁中開路,血汙與各式各樣的屍體經過了雨淋與一夜的腐化已經開始發臭,有兵卒捂著鼻子,但領頭人卻從頭至尾連眉頭都沒皺過。
他似乎對這一切都沒感到什麼驚訝。
他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