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甘的,因為他敗得不明不白。
但他同時也很清楚,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勝利的可能。
因為他連對方是虛影還是真實都未能正確判斷。
他從一開始就敗了,之後全部的出手、出招、出劍其實都不過是在強行的自取其辱。
而對方甚至根本不屑殺他。
胸口的傷隻是很痛,但卻根本不會致命。
他敗得不光彩,所以他想弄清楚自己是敗在了何等的手段之下,以期能多多少少喚回些已經失去的尊嚴。
“……”
莫邪沉默了一下,他已經跨過了地上先前法術轟擊所造成的大坑。
“‘虛化’,你就當它是‘虛化’吧。”
他將孟奇的寶劍收進了空間手環中,丟下這句話後再沒有搭理過孟奇。
他走了,在孟奇的目送下很快便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虛化……虛化……”
孟奇重複著這個詞,似乎是想從中摸清楚莫邪身上的奧秘,他甚至忘記了處理胸口的傷口,形如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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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散去,結束掉的是屬於暗夜生物們的狂歡,開啟的是屬於白晝行者的驚愕。
一夜之間十座城鎮人間蒸發,這樣的消息是壓不住的。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現了這樣的異常,或許是某個歸鄉的遊子,趕了一夜的路後踏入家鄉,被眼前的一切驚得掉落了手邊的行李箱。或許是某位忠於職守的警·察,於夜裡接到了幾起聞之荒唐的報警,待得交接完班之後自費去了一趟案發地點。又或許是某位事發地的幸存者於早晨醒來,猛然發現昨夜與自己睡一間屋子的人已經成了人乾。
消息是被誰第一個發出去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消息的內容。
十座城鎮,上萬人被吸儘血液而死。
死者已矣,幸存者根本不記得當晚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在你身邊慘死,而你卻對此一無所知。
一種與死亡擦肩而過、共枕而眠的感覺。
恐慌很快爆發,然後蔓延。同時各種對於這場事件的解釋也紛遝而來,有拿‘自燃’現象解釋的,有拿流竄的歹徒(莫邪)與他的同夥解釋的,有乾脆懷疑事件的真實性並將之否定的。
……這些都是普通人能夠看得到、聽得著的,而在天明無法觸及的地方,一場對話即將開始。
“諸道友,血族那批雜碎們的事兒一向都是你在管,這次死了上萬普通人、折損了幾十名道友,你說說,這事兒怎麼辦?”
帝都,高樓,沙發會議室。
十二人,儘著白衣,唯有各自的胸口繡著字。
這些字分彆是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諸、衛。
這是姓氏,而且是《百家姓》裡原模原樣、原封不動的、連續著的十二個字。
十二人,儘數是青年模樣。
胸口繡著李字的青年對著胸口繡著諸字的青年發問,同時其餘十人也一齊望著那諸姓青年。
“彆看我,這回是海關那邊出問題了,海關那邊的事不歸我管,你說是不是啊,老吳?”
踢皮球,很明顯的踢皮球。
“怎麼賴到我身上來了?境外異族那邊的關係、平衡一貫是鄭老哥的活兒……”
傳球接球在傳球,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此中高手,若是能將這些人拉出去組一隻球隊,彆說衝出亞洲,估計衝出世界都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