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蒼木蛇君手底下待得久了就連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都難以達成。
總之……
這一回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他們將他們自己逼得彆無選擇。
在‘活華佗’的注視下莫邪抬起了他的右手,他的目力極佳,隔著一張桌子這麼短的距離他甚至能看清楚莫邪手指上的紋路。
同樣的,他也絕不會錯過莫邪指尖上隱隱閃耀著的那點白光。
“不好!”
‘活華佗’的腦中隻來得及跳出這兩個字,他那具經過多年鍛煉的身體隻來得及向左邊滑出一步、同時以一直托在桌下的左手往上一帶,然後他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嗤!”
驚人的劍氣由莫邪的指尖發出,依著指尖劃過的路徑將整張桌子以及莫邪對麵的牆一同切開。
桌麵上、牆麵上光滑如鏡的切口完美地表現出了這道劍氣的凝練程度,而在桌後、牆前那具臉上尚帶驚駭、且在逐漸鬆弛的遺體則表現出了這劍氣的速度之快,竟是讓這老江湖的身體沒來得及發現‘他已經死去’這個事實。
屍體跌落在地,‘活華佗’的腦袋被一分為二,兩半的臉上緊繃的肌肉適時地鬆弛殆儘。
驚消,命喪。
“真是不好意思,我覺得我的肋下並不酸。”
麻香骨的毒早被莫邪‘破財免災’地解掉了,而這間屋子裡的毒根本沒沾上他的身。
他未曾真正地坐在這張椅子上。
與這張椅子發生了直接接觸的是他的念力。
“‘活華佗’出事了!引爆!”
酒樓外,眾多江湖人士藏在暗處,於‘活華佗’心臟停跳的刹那他們中的一人捏碎了一枚玉符。
“轟!”
老套而經典的爆炸,高聳入雲的酒樓在一秒鐘之內化作了一坨煙與火的混合物。
火光照亮了他們的臉,每一張臉上都泛起了死氣。
生的希望已然葬送在火中,死的明天已近在眼前。
有人在啜泣。
有人在怒吼。
但更多的人陷入了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撲通!”
不知是誰最先拿兵刃抹了脖子,眾人紛紛掏出了家夥,或捅心臟、或抹脖子、或服毒藥、或自斷經脈。
一時間十幾條漢子就這樣倒下了。
倒下的人再沒能起來,還站著的人一個比一個抖得厲害。
他們想起了身上的毒發作時的感覺。
他們想起了慕容家的手段。
有人陷入了沉思與迷茫,有人張開了眼,開始遠望。
天涯何處是歸鄉。
“快看!”
忽然有人指向了在爆炸中坍圮、燃燒的酒樓,升騰的火與煙中有一個影子在扭曲著、緩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