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虛影為莫邪爭取到了三息的時間,而周心焰的那一聲仿佛某男高音歌手的‘不~~唔唔唔’則連一息都沒能為他爭取到。
天女散花般的冰錐們將他紮成了刺蝟,冰錐們自帶的慣性將周心焰擊飛。
他落入了一條地縫裡,水聲撲通,還帶起了個不大不小的水花。
這名選手的評分應當不低於95,考慮到他身殘誌堅,這個評分應該還可以往98上靠。
看著落水後一沉到底的周心焰,周啟元的心中出現的既不是什麼‘大功告成’的喜悅、也不是什麼‘將周家的抗靶子坑死了以後怎麼辦’的沉思、更不是什麼‘完了,寶庫鑰匙還沒到手’的憂愁,而是這樣一句很無厘頭的話。
財去人安樂,耗空了全身靈力的他在這一瞬間徹底地放空了自己。
“哈哈哈哈!”
他笑了起來,像是個瘋子,但更像前些時候曾在酷刑下崩潰的周心焰,就連調子都在一個頻率上。
他的身上應該有著彆樣的故事,但他不說,彆人也不問。
大家都很忙的,在大家都很忙、都很低落的時候發出這等神經質的笑聲擾民,出門被臭雞蛋、爛菜葉丟一臉是遲早的事。
“啪!”
一塊拳頭大小的墓碑殘片砸在了周啟元的臉上,將他砸得向後跌到的同時也毀了他那張風流倜儻的臉。
莫邪拄著火麟劍半跪在地上,他的左手還保持著一個丟東西的姿勢。
周啟元的笑聲停止了,換成了意義不明的嗚咽。
他的鼻子被砸斷,血液充斥了他的鼻腔與口腔。
窒息,他捂著自己的脖子奮力地爬起、將自己擺成一個跪倒在地、頭顱低垂的姿勢以便於血液能順利地自鼻腔與口腔中流出。
活像個垂首認罪、祈求洗心革麵之機會的罪人。
他麵朝的方向是周彥那已經粉碎且散發著黑煙的墓碑以及墓碑後頭半跪著的莫邪。
“你笑得很難聽,我很討厭。”
莫邪扶著火麟劍緩緩站直了身,他的血液自劍格上一路流到劍尖,紅色的火麟劍配上這道紅色的血線,妖異、猙獰,恍如嘴邊含著血的獸。
說出一句話,聲音不大不小,但恰恰好能讓場中的所有人聽到。
眾多先前飛上高空的修士一一落下,有人落在周啟元的身邊,有人落在遠離周啟元的位置,但沒有一個人對周啟元伸出援手、助他止血,也沒有一個人試圖去打撈應該已經掛了的周心焰。
他們隻是站著,持著各自的武器,時而將目光投在周啟元身上時而將目光投在莫邪身上。
怪異的沉默,沉默的場景,唯有周啟元那無法自控的嗚咽像是一首長詩,起伏不定。
“嗚咽,嗚咽,嗚咽……很辛苦吧?”
莫邪邁動了腳步,不知是因為雷電的麻·痹效果還在還是他受了傷,他的腳步很是踉蹌、很是僵硬,搖搖擺擺的讓人擔心他隨時都會跌到。
火麟劍的劍尖朝下、於空氣中打著旋兒。
握劍的手在抖,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某種不明的情緒?
“讓我來幫你一把把。”
他的目光隻在周啟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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