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自強爆喝一聲後化作一道漆黑的箭矢直奔遠方。
這世間絕不會容許通天之塔的存在,或是出於外力乾涉,或是由於內在不足,它的垮塌都是必然會發生的。
即便是霖溟也無法扭轉這一客觀規律。
“啪!”
不遠處的天空中炸開了一枚煙花,眾多散落於空的光點中一縷玄青悠然綻放。
趙家人來了。
強橫的氣勢毫無遮攔地橫掃而至,趙老如同北辰,驟然一閃間便出現在了霖溟所仰視的新月之下。
“孽障!”
身居長空義正辭嚴,趙老仿佛執天地之威,聲勢十足。
他很生氣。
他並不是因為‘爾等蠻夷、爾等邪魔外道敢犯我天·朝上邦’這樣的理由而生氣,而是處於一些更私人化的理由生氣。
他氣憤於先前未能奈何得了霖溟,以致使霖溟從他手底走脫。
他更氣憤於霖溟在走脫之後依舊如此明目張膽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而且還蹦躂得很歡,以至於帝都這一塊的修士隻要不是五感喪失的都清晰地感知到了這邊的動靜。
他最最氣憤的是此刻他降臨於此,而霖溟依舊望著夜月。
霖溟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所以他含怒出了手。
磨盤大的陰陽圖轉動間在周遭的空氣中帶出了絲絲漆黑的裂縫,盛怒之下的趙老使出的招式毫無美感可言,陰陽圖被他掄磚頭般地往裡麵腦門上拍下。
“啪!”
居高臨下,攜怒而發,這一招不容有失。
趙老的陰陽圖平平正正地砸在了霖溟的腦門上,然後便不動了。
像是一卷舊書被拍在了學子的頭上,被拍碎的唯有一場華夢。
“噝噝……”
趙老覺察到了什麼,他瞬時便變了臉色,二話不說鬆開了陰陽圖抽身便撤。在他的注視下原本足有磨盤大小的陰陽圖徐徐自轉著,每轉一圈便縮小一圈。
黑色與白色夾雜的粉末不斷自陰陽圖上剝離,散入空氣中,為其自身所攜帶著的裂縫所吞噬。
這算什麼?
趙老麵色慘白。
他的‘道’,竟是在霖溟連根手指頭都未曾動彈的情況下破碎了?
開什麼玩笑?
“趙老!”
遠空中有一群光點在馳行,那是一柄柄的飛劍與踏劍而來的修士。
皇城·護衛隊,帝都修真豪門中最精英的力量組成的隊伍,時刻為著不可知的衝突而準備著的戰士們於今晚受到差遣巡視帝都內外以防不時。先前炸開的煙花便是護衛隊的傳訊,這隻部隊的先頭分隊的到場僅比趙老慢了不到十秒。
“退!速退!”
先前被眾多血族吼過、奉行過的對策此刻換了一張嘴被第n次的吼出。
趙老的臉色慘白,額頭上一片汗水瑩瑩。
他倒退著,以一個極為謹慎的姿態遠離了至今都未做出什麼表示來的霖溟。
趙老清晰地認識到了一點這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