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這樣對尊者說話,除非他已然將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
“你可算過整個天朝有多少修真大族嗎?!你可知道有多少修真勢力的人在朝中為官嗎?!你可清楚哪怕是一份最最低端的聚氣丹、辟穀丹要多少糧食去換嗎?!你可知道哪些個家族每年、每月、每天都從這個國家身上吸走了多少的血液嗎?!這個國家早就是皮包著骨了!你知道下層不,就是那些所謂的‘中產階層’們每天食用的食物中代糧的比重占多少嗎?!”
首長應該是瘋了,他質問著、一步步地上前,尊者也為他瘋狂的舉動與氣勢所懾,竟是一步步地倒退著,直到撞上了自己的座位、再度坐了回去。
“你什麼都不知道!”
首長怒吼。
是的,尊者什麼都不知道。
尊者不姓趙,他不知道修真門閥的賬。
尊者不姓農,他不知道底層生態的事。
生存於修真大族與底下貧農間的他雖然建立起了一個掌管全國的政權,但於實際中很多的事、很多的地方都並不在他的手能伸到的區域之內。對於這個曾經臣服於修真者鞋底的農耕國度而言,他做出的唯一的貢獻隻是引入了‘市場’與‘科學’兩個詞。
他頹然地坐倒在座椅中,臉上血與沫混合著、在空氣中逐漸醞釀出了惡臭,在他嗅來滿滿都是挫敗的滋味。
隻是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敗的那個人是誰。
是曾經光腳打天下、誓要讓天下苦命人翻身的那個青年嗎?
還是革命勝利後搬進了前朝故宮、坐上了寶座、自以為掌了天下權的中年人?
抑或是最後承認了自己的局限、轉而與修真勢力締結契約,成了如今這個‘尊者’的他?
他不知道。
敗了就是敗了,事到如今再想翻盤已然難如登天。
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全然沒有看見首長臉上有如劫後餘生般的表情與那一絲的後怕。
“咳咳……”
首長咳嗽了兩聲,絲絲血液自他嘴邊掛下,尊者低著頭向他擺了擺手。
“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尊者道。
首長領命而走。
“對了,告訴霖溟,將臣一脈好歹隸屬華夏,有什麼事是不能大家一起坐下來好好談的?”
尊者的聲音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又或者說他此時的嗓音才配得上他的年紀。
……
“同為華夏?哈哈哈!”
首長的人無法直接聯絡到霖溟,畢竟他們怕死,所以一道通訊先發給了海上的諸位血族。
相比於天朝的訴求,此時的血族是在真一起坐下來好好談,隻不過他們談的內容是該在什麼時候用那哪一處地方作為轟開天朝國門的第一炮的落點。
傑克的意見唄無視了,而他本打算發的威更是被諸多血族一同壓下。
掀台?
一人掀十人按!
傑克本打算負氣而走,而這個時候天朝方麵的通訊傳了過來。
通訊中那位首長麵色蒼白、好言相勸,引經據典、天花亂墜,男人聽了沉默、女人聽了流淚。
血族是沒有流淚功能的,他們打起了瞌睡。
這段通訊中首長足足講了一個鐘頭,若不是會場中某位女性血族覺得他的那隻鼻子長得很是有趣,開場還不要五分鐘勞倫斯便將它關了。
“萬年前他們當過我們是‘同為華夏’嗎?將臣?他們配提這個名字嗎?此等無恥之徒,玩弄口舌一流,不去講相聲真是可惜了!”
罵出聲的人是傑克,不過這一回場中的大多數人都讚成他的觀點。
“好!那麼我們今日就好好教訓下這個無恥之徒,大家怎麼說?”
勞倫斯見傑克‘反戰’情緒大減,於是順勢道。
“d!blood!(血)”
所有人都一同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