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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來了。”
綠色的軍大衣替換掉了原先那身過分單薄的僧衣,了塵和尚此刻正坐在一輛卡車的車鬥內,與他一同坐在這裡的還有足足二十名士兵。
“大師?你說什麼?誰回來了?”張靈戍正坐在了塵和尚對麵垂頭看地圖,聞言頓時將圖一收,坐到了了塵和尚的邊上。
對於這個行為舉止奇奇怪怪但又有幾分高深莫測的和尚張靈戍心中存著三分敬佩,而現代軍體拳與少林武功間存在著的淵源則更是讓他對於和尚有著先天性的親近,一來二去,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在心中他已將了塵和尚看作是自己的長輩。
“沒什麼,我是說按照現在的速度前進,應該用不了兩天就能到達建業了吧?”了塵和尚轉移了話題。
“恐怕不行,據可靠情報建業附近交通要道儘數被毀,再過一段路程我們恐怕就得下車步行了。”張靈戍道,“大師,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吃得消,怎麼吃不消?”了塵和尚拍拍胸脯以示強壯。
“吃夜宵?誰說吃夜宵?開飯了嗎?”車鬥中一名睡眼惺忪的戰士猛地跳了起來,過大的動作幅度不僅將他身邊的一名戰士撞倒在地更是將車鬥上撐起的綠布車篷撞出了一個破口。
冷風呲溜溜地就湧了進來,吹得這莽撞漢子的臉色由紅轉白。
由破口向外望,群山中的怪石與枯木在飛快倒退著,盤山路上綠皮車們如長蛇般輾轉而行,了塵和尚所搭乘的不是第一輛也不是最後一輛。
翻過這座山,會有什麼樣的風景呢?
眾人都在期待,但沒有一個人能確定。
世道變了,這支車隊所隸屬的部隊本來已經南撤,但在接到了張靈戍通過發報機發出的消息後他們便立刻折返,一部分人員跟隨張靈戍與了塵和尚前往建業,另一部分人則向著張靈戍留給他們的坐標點前進。
兩邊都帶著重火力。
他們要辦一件大事。
“阿彌陀佛!”了塵和尚向那還站著的士兵丟出了自己的僧袍,“用這個暫時把破洞堵上吧,天氣怪冷的。”
眼下的天氣不僅冷,而且天空中還盤踞著厚重的烏雲,熟知地理的張靈戍明白,再有最多兩個鐘頭就要下雪了。
雪中行軍,即便是對老兵而言也是一種考驗。
“嗨!讓讓!”張靈戍站了起來,他通過卡車的後窗爬進了駕駛室,“把旗子給我。”
駕駛員透過後視鏡沒好氣地瞪了張靈戍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士兵則依言拿出了一白一紅兩麵旗子交到張靈戍手中。
張靈戍打開了天窗探出去半個身子。
“!”他先是向天上開了一槍然後就開始打旗語,一通亂舞後他縮回了駕駛室內。
“同誌,多謝。”張靈戍交還了旗子退回了車鬥中。
“各部門請注意!各部門請注意!全體加速爭取在一小時內翻過山!爭取在一小時內翻過山!”張靈戍才坐下外頭就有人持著擴音器喊了起來。
“艸!”駕駛室內傳出了國罵。
“一小時?當心出事啊。”了塵和尚道。
“那就要勞煩大師幫著祈福一二了。”張靈戍道。
了塵和尚依言閉上眼開始轉念珠默誦佛經,車篷下再無多餘的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