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無慘感到後背陣陣陰冷。
如果血壓是零的話,那麼死神的到來就是早晚的事了。
“其他的指標呢?”無慘又問,“脈搏,心跳?”
“……”
“測不到嗎?”
魘夢眼神空洞地抬起頭“無慘大人,您果然還是殺了我吧。沒關係的,能夠被您殺死,我還是覺得很幸福,就是,有點遺憾……”
「明明我和無慘大人的關係愈發親近起來了……」他悲戚地想著,也不管這句話無慘能不能聽見了。
反正,他也隨著這個少年命不久矣了吧……
“切!”無慘煩躁地對著魘夢踢了一腳。
魘夢無力倒地,自己胳膊又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拉起。
“魘夢,輸血!”
耳邊,隻聽無慘的聲音這麼對自己說。
魘夢茫然道“什麼?可是他已經必死無疑了,血庫裡的血已經用光了……”
“不是用血庫裡的血,而是用你的血。”
“我的血?”魘夢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蒼白的手背。
他是鬼,他的血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一個普通人類能否接受鬼的血液,就像薛定諤的貓一樣,在結果揭曉前都是未知的。這也正是無慘一開始沒有要把有一郎直接變成鬼的原因。
但是現在有一郎反正天生已一絲兩氣了,既然結果已昭然若揭,那麼做起事情來反而沒有了顧慮。
魘夢是十二鬼月裡的下弦·壹,血液濃度自然比無慘本人淡了很多。他用食指指甲輕劃大拇指,明明是一個很尋常的動作,殷紅的血液卻像不要錢一樣從劃痕處絲絲滲出。
一滴,兩滴……
團團朱紅在滴落在有一郎蒼白的唇上,一層層氤氳開,就像綻放了一折牡丹花花瓣。
有一郎安靜地躺在手術台上,兩手分開。他的左手上還纏著血壓計,右手則掛著點滴的針。
滴答,滴答,就像心跳的頻率。
無慘摸了摸有一郎的胸口,什麼也沒感覺出來。再稍稍用力一按,才摸到了一點微弱的心跳感。
由於大量的失血,有一郎已經沒辦法發出正常人富有節奏感的心跳了。先前觸目驚心的血也早就止住了——
倒不如說,是已經無血可流了。
“需要再給他一點血液嗎?”魘夢問。
無慘輕輕搖頭“不用太多,就再給一點點吧。如果還是不行,那就……讓他以人類的姿態死去吧。”
與其因細胞破裂壞死變成一攤惡心的肉泥,倒不如體體麵麵地走。
無慘輕歎一聲,敲了敲頭大的腦袋。
「鳴女。」
她剛要在腦海中道出後麵的話,卻聽見身後魘夢發出一聲倒吸涼氣聲。無慘連忙回頭,卻見時透有一郎竟直直地坐在手術台上,一臉茫然地望著她和魘夢。
“我……”
才說出第一個字,有一郎忽然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