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的演化使得我們擁有了通過光線折射看清世界的視覺係統,使得我們對世界的了解更加深入。
美麗的景觀所產生的視覺美美,根本上來說是我們通過不同頻譜的太陽光的折射產生的光線集合,這種集合的“最優”搭配便創造出了我們認知中事物的形態,也同時構成了我們熟知的世界形態。
納特克斯眼前所見到的,便是一種可以讓人類感官產生舒適感的光線集合,而這種集合比其他能看到的東西更加純粹。
這便是麥芽森林的黃昏。
太陽在遠處的地平線沉入了半個身子,因為經緯度和地球形狀乃至空氣折射等因素,此時的太陽通體散發著深紅色的光芒,不再像午後般那麼多多逼人。
光線的折射在太陽的周圍形成一圈圈細微的光暈,又在更遠處的雲彩和天空中投射出斑斕的色彩和形狀。
顯然,這個金黃色的森林與黃昏更加搭配,看起來就好像身處無數人心往的美麗世界。
而此時此刻就和大多數唯美作品都喜歡用黃昏作為結尾一樣,身處黃昏的麥芽森林也同樣會給人產生一種“結局感”。
對於這裡其他的乘客來說,此時最美好的結局便是和心愛之人欣賞這美麗的黃昏,待到這短暫的景象消失,黑夜進入地球的這半邊世界時,再一同回到家中結束這一天。
當然,納特克斯就沒有這種想法,當他清楚地觀察到周圍的人大都有著這種想法的時候,冷靜和理智會讓他便失去了這種想法。
而當他對這黃昏的本質進行了更加深刻的思考之後,黃昏所謂的“美麗”也被他遺失了。
他靜靜地依靠在一顆樹上,雙目無神地看著眼前的黃昏,麵無表情。
倘若其他人此時的“結局”是回家,達成完美結局的條件是“和心愛之人欣賞黃昏”,那麼他的“結局”達成條件則是“等待”。
現在的他就在等待,等待他深處的黃昏給他帶來的結局。
“真是無聊……還有一群無聊的人,真不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看的……非得要用一些優美的詞彙形容眼前的一切……文學,就是太矯情了。”
納特克斯托著腮,百般聊賴地想著,手中還把玩著一顆他從上次在奧爾多市場拿到的黑色寶石。
等了好久,又連續看了好幾本書,天色終於是暗了下來。
“嘖!不會是假的吧?”納特克斯盯著天空,撇了撇嘴角。
雖然抱著這樣的想法,但納特克斯還是會控製這種想法帶來的不利情緒,身處幻夢境進行著一係列重複而多樣的實驗告訴他,要想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現象,有時漫長的等待是必不可少的。
“啊!啊!啊!”
似乎是為了回報納特克斯的耐心,烏鴉的叫聲從他的頭頂上傳了出來。
納特克斯皺起眉頭,自己的手已經伸入影子之中,握住了已經變成單身劍的高腳杯,隻要發生什麼變故,隻要是他能反應過來的,他都會馬上進行處理的。
“啊!啊!啊!”
烏鴉的叫聲再一次傳了過來,納特克斯抬著頭,試圖透過頭頂的金黃色樹葉看到烏鴉的身影,不過什麼都沒看到。
好在,烏鴉最終還是從樹冠上空飛到了空曠的天空,納特克斯得以見到它的身影,但可惜因為典型的光學現象,他隻能看到在太陽光襯托下的小小黑色身影。
那身影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之後,朝著納特克斯的方向俯衝了過來,最終拍動翅膀停留在了納特克斯的麵前。
納特克斯這回是徹底看見了它的模樣。
眼前的烏鴉渾身雪白,盯著納特克斯的眼睛中似乎透露著其他動物不曾見到的靈光(俗稱有靈性)。
“啊!啊!”落地之後的白色烏鴉還叫了兩聲。
“嗯?”盯了烏鴉不到兩秒鐘時間的納特克斯抬起頭來,卻發現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濃重的迷霧,完全看不到周圍的環境,而他背後的樹也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儘管環境變化得很大,會給人產生一種滲人感,但納特克斯有了上次進入寶石森林子世界經驗,早就預想了類似的情況,所以沒有任何感覺。
納特克斯盯著烏鴉,想看看它接下來會是什麼反應,不過烏鴉也同樣盯著他看,隻是偶爾動一動腦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簡單的試探失敗之後,納特克斯想了想,決定把黑色卡片拿出來進行他最後的測試。
“啊!啊!啊!”
誰知他剛拿出卡片,眼前的烏鴉忽然就撲了過來,瞬間就調走了納特克斯手中的卡片,留下了幾根白色羽毛,緊接著就消失在了濃重的迷霧之中。
“烏鴉都喜歡這麼玩的嗎?”納特克斯心中吐槽道,這倒是稍微嚇到他了,不過沒對他造成什麼傷害。
看著緩緩飄落的三根羽毛,納特克斯伸手接住了,緊接著往口袋中塞。
納特克斯知道剛剛的白色烏鴉絕對不簡單,單單從外貌就能看出來——怎麼可能有烏鴉會是白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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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打聽到的消息,若是屬實,那麼剛剛的烏鴉應該就是負責帶領他進入這個全新空間的信使了,而被烏鴉奪走的黑色卡片則是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