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這種東西,如同一顆顆圍繞在原子周圍無規則運動的電子一般,充滿了隨機性。
有的人出生富貴,一生衣食無憂;有的人出生寒門,拚儘一切生存。
有的人順風順水,成為人生贏家;有的人磕磕絆絆,人生大起大落。
而命運,卻比上麵的更加具有隨機性,是任意事件任意可能性的全部集合。
他出生在一個雖然並不富裕但足以溫飽的家庭,比起很多人來說,他的命運無疑是好的。
事實上,要比這更好。
他有著一對和睦相處的父母,母親是老師,父親則是醫師。
而在這兩位具有優秀文化素質的培養下,很小的時候,他就有了良好的品行和超越同齡人的文化素養。
但這並不是最美好的,最美好的,是他有一個妹妹。
她擁有著一頭與眾不同的金發和一雙明亮的金色眼睛,經過親子鑒定,雖然膚色和發色都截然不同,但依舊是親生的。
在當時,社會處於資本主義,那是一個以利益為主的時代,然而,這位妹妹並沒有表現出同齡人應該有的自私。
相反,她的性格非常天真浪漫,每每笑起來,都如天使般燦爛。
或許是因為這種性格,周圍的人都非常容易被她影響到,很多原本惡劣的人一看到她都會心生慚愧。
妹妹和他的關係非常好,兩人小時候經常玩耍在一起。
被妹妹天使般的性格影響到,作為哥哥,他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保護好妹妹,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全心全意地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於是,為了實現這種願望,在學校他非常努力的讀書,成績一直並列前茅。
儘管有時候很累,但一想到妹妹臉上的笑容,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在他高中畢業後,他考入了一所重點大學,妹妹這時候也上了重點初中。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命運終於展現出了它隨機性的特點。
就在他拿到入學通知書的那一年,父母因為一場車禍雙雙離世,隻留下了他和妹妹。
幸福融洽的家庭生活也悄然消失。
更加不幸的是,當時,他們正應邀朋友出海遊玩,結果遭遇了海難。
兩人被路過的船打撈,醒來後卻發現已經身處他國,根本沒有錢回家。
一瞬之間,他成為了整個家的頂梁柱,他為此不得不放棄光明的前途,選擇門檻更低的打工維持家庭收入。
在異國的生活很艱苦,但兩人都過得很快樂,因為他們相互依賴著彼此,相互鼓勵著。
直到有一天,他提早乾活回到出租屋,看到的一幕徹底改變了他的生活。
他看見,自己的妹妹身上長出了翅膀,金色的光芒環饒在房間之中,將一切都化作天堂般的燦爛。
他什麼都沒說,假裝什麼都沒發現,依舊正常地和妹妹吃飯。
但之後不久,一群神秘人出現了。
他們詢問了他一些很奇怪的問題,之後不久,他們將自己和妹妹帶走了。
帶走他們的是一個神秘的組織,一開始他什麼都不知道,隻是配合著做一些檢查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實驗。
再後來,他明白了。
這個組織會收容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的一些異常事物,而自己和自己的妹妹就是因為屬於“異常”才被帶到這裡。
在這個基地中的異常,有的凶猛,有的詭譎,但也有的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比如有一位皮膚呈紫白色的人類男性,至少看著是人類。
而那些負責對他進行實驗的人,做得最多的事便是不斷地用鋸子切割他的身體。
慘叫聲每天都能聽到,而那個異常,會在不斷地刺激中變成一堆堆的毒蛇以及其他東西。
但這與他沒有關係,隻要妹妹沒事就可以了。
待在這個組織一開始他覺得很開心,因為除了不能出去外,組織解決了他們一切的溫飽問題。
而他們需要做的僅僅隻是需要配合進行檢查和進行一些實驗。
有時,一些實驗非常不可理喻,妹妹不斷提出抗議,不過在他的安撫也下勉強接受。
這裡除了人很冷漠外,什麼危險都不會發生。
他本以為自己與妹妹的許諾要實現了,但是命運再次彈起了那顆變化無常的彈珠。
一次,妹妹被帶出去了,然後再也沒回來。
他擔心,然後去找,然後找到了。
他見到了即使過來十幾年也不會忘記的場景。
那個罐子,裝著綠色液體的罐子裡,就裝著他的妹妹。
或者說,他妹妹的一部分,那是她的頭。
他的妹妹成了這些穿著白大褂的切片。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同樣被列為“異常”了。
紫色的粒子風暴從他體內無法節製地往外溢出,在短短十分鐘的時間內摧毀了那個組織——其中一個基地。
但他妹妹卻醒不過來了。
再之後,他被一位神秘的白發老人收養,在他的幫助下自己學會了控製身體的“異常”,並挖掘出了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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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死了,但卻並不是真正的死去。
在夢中,在他精神中,妹妹的身影會出現在一個純白色的空間中。
而他也有了全新的目標。
這個世界是殘酷的、黑暗的,所以他必須要改變這個世界。
他要創造一個全新的,不再存在欺淩和傷害的全新天堂,讓世間不再存在罪惡。
無論代價如何。
……
安德森睜開了眼睛,緩緩抬頭。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鋼鐵森林,看上去繁華無比。
然而,他明白這隻是自己站得太高了。
在下方,在鋼鐵森林的根部,慘叫聲、咀嚼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喧鬨無比,構成一片喧鬨的紅色。
他知道自己靠著的牆壁身後,有著一個可怕的存在,那存在便是潑灑喧鬨紅色的罪魁禍首。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會被影響,他的身體中,有著某種力量保護著他。
他麵前原本的金色光芒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暗的天空,不見太陽。
陣陣狂風吹動著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將他黑色的頭發吹得淩亂。
“安娜,你去哪了?”
他身邊空無一人,帶著略顯茫然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天空,用嘶啞的聲音開口。
……
白色湧動,一眼望不到儘頭。
忽然間,白色動了,這是活的,很難想象究竟怎樣的存在才有長到這麼大。
緊接著,一道金光衝過來,白色就跟在金光的後麵。
若是仔細看,就能看到那些白色,是一條條至少有三十米粗的根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