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斷他的話,“早先是多早?”
忠華公公囁嚅道“是十年前……”
“哼,十年……那時候聖上還未上位,如今劉家對聖上忠心耿耿,倒還成了逆賊。”我扯著嘴角笑著,覺得這人情冷漠。
“前兩年南方瘟疫,如此嚴重的災禍,連唐雲閒大人也在瘟疫中喪命,是劉家一乾大小衝在前麵試藥,這才找出了除疫的方子,劉家老爺都死了兩個兒子,劉妃少了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如此功勞……才兩年,聖上就忘了?”我問他。
忠華公公不敢說話,突然又說道“娘娘處在宮中,什麼都知道,是不是不合禮……”
“這天下多得是禮,可這禮都快冤害到了人命,這又是什麼禮?忠華公公,我無心和你爭論,隻是請你時刻提點聖上,這如何安排後宮事宜,才能讓後宮安寧,前朝穩定。”我說。
忠華公公趕緊跪下,說“娘娘掌管後宮之時,後宮一向安寧,奴才明白了。”
我進去的時候,聖上正坐在主堂,林太醫跪在那兒,渾身發著抖。林妃臉色蒼白,雖說是跪著,卻也是被人扶著。
張右塵和方瑞也跪著,方瑞拿著一些物證。
他們都沒說話。
聖上見我出現在門口,丟了茶杯,怒聲道“滾出去!”
我淡淡地望了一眼碎掉的茶杯,說“臣妾隻是來求個恩典。”
聖上沒說話,我趕緊說“聖上,純妃娘娘已經折磨得沒人樣了,隻怕凶多吉少……”
“一個女人罷了,你沒看見朕忙著嗎?”聖上指著我說。
“西域那邊兒給純妃娘娘傳了家信,說他們有意聯姻,聖上難道要錯失這樣一個好機會?”我說。
純妃娘娘那邊來的信,正是梁楠升所寫。當然,梁楠升也寫了信傳到他爺爺那兒,估計他爺爺也會準備適齡男子吧。
“讓純妃娘娘好好休養,朕過幾日去瞧她。”聖上讓我退下,我趕緊離開。
果真,除了利益,他什麼都不在乎。
慶錦才八歲,他想都沒想便真的有意將慶錦作為與西域聯姻的工具。
如此丈夫,如此父親,不要也罷。
隻求梁楠升寫的信快點到西域,又快點得到回信。
我如今隻希望純妃娘娘和慶錦,真的能如願逃離這後宮,回到西域。
純妃娘娘原為西域城王的孫女,後遠嫁與此給太子做妾,如今已有十年了。
純妃娘娘不止一次給我講她的家鄉,她的爺爺,她的父母。
她家裡隻有她一個女孩子,其餘的都是兄長,弟弟。所以也算是被捧著長大的。
嫁來以後,吃了很多苦才勉強撐到現在。
她曾告訴我,“如果能再見一眼祖父,我就是死了,也甘願。”